已近晌午,追蕭的快馬加鞭追趕著時間,這時的他已然到達了宰相府。
“相爺,這是公子傳的書信。”追蕭畢恭畢敬地把信紙交給司空雄。
司空雄仔細看著信紙上的文字,得意地笑起來。“隱藏這麼久,遲早會露出馬腳的。要不是娶得尚書之女為妻,老夫給尚書些麵子,不然早就捅了你這荊州,怎還輪到你桓玄稱霸一州!”
司空雄站起身來,眼神撲朔著。內心想著:“要是浩兒發現此事,勢必簡修齊一定知曉。”
“追蕭,監察簡尚書的諜間怎麼說?”
追蕭彎下腰,雙手交疊握拳。“簡尚書倒是沒什麼動靜,同往日一般上朝下朝。”
司空雄邊踱步邊轉動著手上的珠子。“那倒是奇怪了,簡修齊何不告知那老匹夫……”
“追蕭,先派人盯著荊州東街街尾下的地下錢莊,最好是可以潛入,先探聽虛實,再另行打算。另外,你親自去吳氏一趟。”
待追蕭匆匆出門後,司空雄來到書桌旁,想起前段時間劉裕交兵權的事。那天天灰暗暗的,四月下旬的天氣還是陰晴不定,下了幾場大雨後,藍天還是被烏雲遮住的。劉裕當天穿著軍服來到司空雄府上。
“相爺,一個時辰前我已上交兵權,且自願調請荊蘇,此舉是來同相爺辭行”
司空雄恍如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啪的一聲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司空雄雖手上握著一定兵馬,可有了劉裕的輔佐才更有保障。畢竟劉裕在軍營中是人心所向,且掌管皇宮禁衛軍。
“劉裕,你還記得是誰讓你登上這禁衛軍首領嗎?”
劉裕冷靜地說道:“知道。”
司空雄走近,厲色地說道:“既然知道,你此舉豈非忘恩負義?”
劉裕輕微哼了一句,“當年我劉裕僅是一介布衣,見百姓流離失所,做官隻為減輕他們的痛苦。幸得您提攜,成就我做官的目標,可我這些年做了什麼!百姓依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我以對您的知遇之恩為借口,做著表麵光鮮的鎮北將軍。這十年來平定北方及南方貴族多次叛亂,可平定的目的是為了萬千百姓,而不是為了宰相您坐擁大權。當時與您定下的十年之期,十年效忠您的承諾已經達到!”劉裕鞠了個躬便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劉裕早就有退出這攪弄風雲爭權奪勢的暗流,隻不過因為信守承諾,沉入暗流中十年,與司空雄同流合汙。
司空雄當時一怒便把身旁的茶杯摔向房門。這時,便進入一個中年男子,這人是宰相府的管家——臨叔,打小就跟在司空雄身邊,處處為他算計。
“老爺”臨叔走進來,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司空雄狠拍了下桌子,繼而坐下。“本以為劉裕忠心,能效忠一輩子!哪曉得盡是庸俗之輩,以為談天論地,自命清高就可以濟世救人。”
臨叔附和著說道:“是啊,早知道就應該把劉裕那小女兒控製住,這樣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如今這禁衛軍首領之位空缺,恐怕是……”
“的確,恐怕這皇帝有意讓簡修齊擔任了。”
司空雄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出去。
其實,以女兒控製劉裕的方法司空雄很早以前就想到過,可也怪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獨獨寵著自己的兒子。因為年過半百的司空雄可是僅有這一個兒子,心有所屬的司空淩浩又怎麼肯娶劉家小女兒,愛子心切的司空雄又怎麼會逼迫兒子!
都說多情誤事,所以,在亂世中,冷血無情在一些人眼中才是上上策。因為無情的人沒有軟肋,無情的人屹立不倒,最重要的是無情的人沒有紅心,達到百毒不侵!可,是人終歸有情,縱然身處高位,坐擁大權,也會有難處之時。像司空雄,司空淩浩便是他的軟肋,如果有人抓住了,必將其重重挫傷。
“憑一個劉裕想重傷我司空雄,簡直是白日做夢。鬥了半輩子,若連個東晉都贏不回來,豈不是血本無歸!”
午飯後的簡修齊一行人,打算離開荊州,畢竟在荊州多待一天便多一分危險。簡修齊早已把那美輪美奐的馬車換成了金銀,因為在離王氏的方圓十裏,都必須徒步前行。
一行人站在一塊兒,有的人互相打鬧嬉笑,有的人發愁嫉妒,有的人疑惑好奇……
“即刻啟程,前往王氏地區。”簡修齊很冷靜地朝大夥說著。
聽到要前往王氏的孫驍肯定樂翻天了,因為這樣又可以看到簡修齊,有能待在父親身邊。眉飛色舞的表情是個人都可以在此時的孫驍臉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