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初年,第一縷微弱的晨光從窗外照射進空曠屋內……頓時明亮而又空洞。
“小姐!小姐…!一聲聲急促的叫聲打破了此刻府中的寧靜…
待推門而入後,卻沒有發現屋內的主人,隻見紫壇香爐在不斷的散發著淡淡的梨花香,淡雅迷離的香味沁滿整間房。往內室走去,絲絲陽光透過窗扉輕輕地灑落在靜立的女子身上,月牙色的衣裙在淡淡的光暈下顯得明亮的耀眼卻也讓人覺得虛無……
“小…姐…!?”稼間試探的喚著麵前失神凝望著窗外的女子,女子身形晃了晃,墨黑如綢般的秀發隨著轉身輕輕拂動,稼間看到女子那如黑玉的雙眼似蒙著一層淡淡的白霧,呆滯而淒愴。然而卻轉瞬即逝,朱唇輕啟“何事?”女子的聲音如春日的霜露透著絲絲冰涼。
稼間微躬身子禪禪的說:“小姐,老爺、夫人在前廳,中原來人到訪,讓您等會兒同去用膳…”沒待稼間說完女子已經擺了擺手,“知道了,你退下吧…”被堵下一肚子話的稼間福了福身回望了小姐晦暗的臉色,便無聲的退了下去。
女子輕歎了一聲,默默坐在了鏡前,望著病態的雙靨,淚水徑自奪眶而出,是該追隨你而去,還是苟活在世,儼熙?女子輕輕抽開錦盒,盒內安然放著一枝枯竭的梨花,輕拈於手心,花瓣因缺失水份而變得破碎。見此,女子輕輕撫著花瓣,接著嘴裏念念有詞‘是否我們的緣份隻能存活於暗世…為何你不等我便辭世而去,倘若不是爹爹告訴我,我還蒙在鼓裏…可你為何如此突然離世?我尚然不信,可眾口鑠金,也隻能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
“聽說這次中原來訪是為了和親的”突毋的竊語聲,把正在沉思的女子吸引了過去,“十成有八成,我在廳外聽老爺和那個中原官員說的,聽說和親的公子明天傍晚才到。”“哇~~~!那小姐說什麼都得嫁了......,小姐真可憐,自從嚴少爺死了以後......"其中一個婢女滿臉悲傷的說,邊說邊往小姐的閨房看去。
"你聲音小點,小心被小姐聽到"另一個婢女責備的提醒著。
手中的梨花悄然從指間滑落,刹時已粉碎待盡,看著這些殘骸,女子的心如在碎玻璃上碾過一樣,鮮血淋漓……女子原本還絕望著的麵容,須臾,卻談談的綻開了一個慧心的微笑…
“來人……”
話音剛落,立刻推門進來了兩名婢女,“小姐,有什麼吩咐?”
“給我梳妝更衣。”女子淡淡掃了眼眼前的稼間,隻見稼間略帶驚訝的抬起雙眼望著這個突然滿麵春風的女子。
看到稼間這樣的眼神,女子慢慢起身,開口到:“等會不是要同客人同膳嗎?”
“是,小姐,奴婢們馬上給小姐梳妝!”說著稼間和幾個婢女馬上忙碌起來......室內漸漸暗了下來,血色的夕陽如墨般把整個房間渲染的如火如荼。
“梨兒!準備妥當了嗎?”被眾多婢女簇擁著的夫人,邊往內室走,邊喊著女兒。
早已梳妝好的女子聽到母親的聲音,馬上上前迎接母親的到來,福了福身輕柔的說道“娘,女兒已經準備好了,您讓女兒自己過去就好,何必勞煩母親親自跑一趟。”
看到門口女兒身著一襲素衣,更顯得身軀孱弱,夫人看不到自己女兒的表情,隻感覺這孩子似乎在疏遠自己。難道還在怪老爺和為母的把嚴熙那孩子逼死了?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女人是不能憑自己的心去選擇自己的夫婿的,這麼想著夫人走上前,輕輕拉過女兒的手,輕拍著女兒如玉的雙手,雙眼充滿著悲傷。
“孩子,有些事不是我們作為女人能決定的,你不為你父親著想,也要為這西南的百姓著想。出生在官宦之家的你沒有自由的權力……孩子,想開些,忘掉過往吧。”說到這裏女子的手輕顫了一下,雙眸漆黑一片,看不到絲毫情緒。
須臾,女子抬起頭,凝望著母親,眼光柔和了下來,“母親,梨兒知道……”
夫人見女兒已經釋懷,眉眼間頓時喜色滿布,忙吩咐身後的老嬤嬤道:“桉介準備妥當,就到前院廳裏罷!”
叫桉介的老嬤嬤躬身向前低聲說道:“夫人、小姐,奴婢已準備妥了。”
夫人擺擺手,牽著女兒的手走出了女子已閉門不出兩年的梨香園,女子抬眼望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府院,春季初至,空氣仍帶著些許涼意,草地上殘留著零星的冬雪,在這殘陽下頗有些淒涼之感。順著長廊穿行過幾個院落,這一路上一行人都異常的沉默,最後進入源世院,當眾人行至大廳外時,便隱隱約約能聽到男子豪放的笑聲。
站在門外的小廝見到夫人和小姐,忙上前躬身道“夫人、小姐稍等,小的向王爺彙報。”夫人點點頭,那小廝便飛快的跑進廳裏,馬上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夫人、小姐請進,王爺已經久候多時。”常侍話音剛落,夫人便攜著女兒進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