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光籠罩世界,深深淺淺隱隱綽綽的樹木房屋像一筆極美的水墨畫,就在這空曠而寂靜的夜幕中揮灑勾勒,那絲絲涼意在筆端流淌,有些輕輕微微地拂過裸露的肌膚,有些依戀著衣袖,徘徊流連……
簌簌沙沙地在半空中奏鳴的無數葉子,是在竊竊私語愛情的秘密,是在給水墨卷尾提上一首行書慢詞,每片葉子都那麼的不甘寂寞,熱烈而不失含蓄。
橫貫小城的馬路像一條展開的銀色地毯,又似喧嘩了一天的舞台,在謝幕後歸於寂落,在沉睡中等待下一場的演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像是被打碎的鏡中花,又如泛起漣漪的井中月,一聲突如其來的發情野狗王者一般的狂吠,徹底打破小城月夜寧靜,三兩聲七八聲,隻是幾個喘息的功夫,全城各處便有數十犬吠交相呼應,互不示弱,一鍋沸水,幾時能消?
美人幽香,縈繞鼻尖,腳步聲也變得懶懶散散。
暗香浮動中,張欣盛不由得想起前世和自己有關的幾個女人。
眼前的程怡雯因為感情受挫,最終跟著父母回了內地,再往後茅杳無音信,曾誓言要做一輩哥們兒也落得人隔天涯雲煙消散。
康小雅大學畢業後淪落風塵,張欣盛後來曾在私人派對上見過一麵,據說是京都天上人間的頭牌,見麵裝作不識,轉身已是陌路。
李秀琴更是沒打過什麼交道,沒想到這世關係卻這麼熟悉。
對張欣盛最重要的女人徐春蕾如今還在某一個城市裏背著書包上學吧,隻是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續前緣。雖然這個女人最終選擇離開,但是相處的日子依舊是張欣盛心裏最幸福的時光,也是他心中最永遠的痛。
倆人從派出所出來後,相繼陷入安靜中,仿佛有些陌生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張欣盛從回憶中走出來,想著怎麼實踐一下傳說中的“搭訕”,“啪!”程怡雯相當帥氣地打了一個響指,旋轉著伸開手臂轉到張欣盛麵前,開始倒走,她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長發說:“兄弟,沒看出來你這——麼猛啊?給我說說,怎麼學的?”
張欣盛苦笑說:“如果我說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就學會了,你信麼?”
“信,怎麼不信,我還信做夢天上掉金磚呢,你說我信麼?不就是讓你教教我,至於這麼敷衍我?”程怡雯還是一貫的口齒犀利,屬得理不饒人那種。
“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學那幹嘛?有大哥我護著你,誰敢欺負你,我說你該不會是想學來對付我的吧?”颯爽而充滿活力的青春女孩就在眼前,微微的嬌喘有著別樣的誘惑,連衣裙內的曲線在行走中帶著心跳的律動,皎潔如月的麵容讓人沉迷,麵對如此美景,張欣盛忽然有些失神,愣愣盯著好像眼裏在發光。
看張欣盛有點陌生的目光,程怡雯心裏一哆嗦,竟然有一些慌亂起來,然而最無法忍受的是這慌亂中竟然還有一絲絲期待,這讓一向以女漢子自居程怡雯不由得羞惱起來,她一伸手捏住張欣盛的鼻子,氣衝衝說:“哼!混蛋,老娘我還需要學功夫對你?不學功夫也一樣把你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