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對府裏的上上下下都比較客氣,從不分出上下貴賤,府裏的人,尤其是仆從,都很喜歡他。
子默向自己的小院子走去,路過張懋的書房時,被張懋叫,隨他進了書房,張懋說,“蒙古人打來了,你知道了嗎?”
子默點點頭,“在王振的府裏,我剛好聽到一個太監向他稟告。”
“好,你知道就好,你有什麼想法?”
子默感覺張懋的這個問題太大了,而且,他現在的心思都在凡雅身上,她被王振關了起來,不知道王振會如何處置他她這些事,都是那個瘋丫頭惹出來的。
子默現在煩透了文芥,要不是她,凡雅不會出這種事,他現在十分擔心凡雅的安全,卻又無計可施,即使現在相求於張懋,甚至向張輔求助,也無濟於事,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姑娘而得罪王振,而且,蒙古人打來了,他們也沒有心思搭理這種事。
子默隻得回答說,“我現在還沒有任何想法。”
張懋看到子默的臉色不善,好像有心思,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兩個人在書房裏麵呆呆的坐著,喝喝茶,瞎聊了一會,等待進一步的消息。
過了很長時間,老管家走了過來,對他們說,“老公爺去了書房,請小公爺和公子去一趟。”
兩人站起身來,向張輔的書房走去,屋裏人不多,隻有兩三個人,在書房裏,都不用行禮,直接坐下。
張輔看了一眼子默,“小兄弟,果然不出你所料,你所有擔心的事情都發生了,大同參將吳浩已經戰死,甘州和遼東都受到了攻擊,大太監王振主張皇上親自出征,討伐蒙古人。”
子默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一點沒感到驚訝,而書房裏的其他人都大吃了一驚,感覺不可思議,這種局麵,還沒有到了亡國滅種的時候,竟然要皇上親自出征,太荒唐了,但是,誰也不敢說出口,其中一個人開口說,“朝廷裏的大臣們都沒有反對嗎?禦史在幹什麼?”
張輔的臉色特別難看,情緒非常低落,冷冷的說道,“王公公開口了,有誰敢說個不字?”
屋裏的人都沉默了下來,現場的氣氛十分壓抑,大家都知道,自從太皇太後張氏和三楊先後去世,再也沒有能管得住王振,就連皇上都稱他為先生,公卿大臣稱他為翁父,那些曾經反對過振的人,不是被砍了頭,就是被關進了大牢,被奪職罷官算是輕的,即使王公貴戚,也不敢多言一句,任由王振胡做非為。
他現在不僅掌控了司禮監,還幾乎控製了內廷的所有機構,不僅如此,錦衣衛、東廠等要害部門,也在他的掌控之下,京城三大營也安插了許多親信,京城的各大部衙,都有他的人,完全沒有人能與他抗衡。
張輔很清楚,目前的形勢很危急,一旦處置不當,遼東和西北形勢會急速的惡化,如果大同一線完全淪陷,將會危及到京城的安全,到那時,大明王朝的北方疆土隨時有可能徹底淪陷。
既然搬不開王振是一座大山,隻能另想計策,他現在對眼前的這個少年實在是敬佩不已,這是千餘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當然,他要是知道子默來自於四五百年的後世,他的這些所以見解,完全都是後知後覺,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張輔把一腔的期望寄托在了子默的身上,滿腔期望的看著子默,子默打心底裏不想看到這種期盼的目光,現在是趕鴨子上架,身不由己,而且,能否安全地救出凡雅,也全指望書房裏麵的這些人了。
必須說些什麼,子默定了定神,整理一下思緒,這位偽天才又要發表高論了,他站起身來,把牆上的布簾拉開,拿起一根小木棍,指著地圖。
屋裏的人都看著他,子默這一連串的動作,在很多電影,電視劇裏麵都有,他指了一下甘州和遼東,“這兩個地方暫時先放一下,蒙古人已經搶得先機,我們不能被蒙古人牽著鼻子走,那樣的話,我們就更被動了。現在的重點仍然放在大同一線,及時出兵增援大同,並保證大軍的後續補給和安全,保持與京城的聯絡,因此,懷來,宣府,必須確保安全,既然也先隻有三萬多人馬,我們可以出兵五萬,隻要選將得當,足以應付也先的三萬大軍,並另外派出兩支軍隊,分別向甘州和遼東作出佯動,把他們牽製在那裏,使他們無法給也先提供支援,尤其是防止他們突然回軍夾擊我朝廷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