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往往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下腹滾滾的熱流沿著大腿根往下流去,源源不斷,想用力憋住這些往外流的血,卻是徒勞無功。傅任苒嚇的眼淚直掉,一動都不敢動,嘴裏喃喃道,“救我的孩子!快點救我的孩子!”
溫然聞聲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傅任苒已經流了一地的血,她嚇得連忙衝過去一把將杜熹微和田媛推倒在地。
“如果任苒有什麼事,你們兩個就等著死吧!”
“溫然……救救我的孩子!送我去醫院!”傅任苒扯了扯溫然,痛哭失聲,隻會說這一句話。
“好。”
“已經通知120了!”
到了醫院,傅任苒還在哭著求醫生不要放棄救她的孩子,不斷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救救我的孩子……”
可是當她躺在手術台上,似曾相識的場景,意識逐漸渙散,她除了不斷地掉眼淚,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麻藥退去以後,傅任苒就醒了,睜開眼睛,看見裴天辭坐在病床邊。
“任苒,你醒了?”
裴天辭伸手將傅任苒放在被子外麵的手置於唇邊親了親。
溫然也從另外一邊走了過來,眼睛有些紅紅的輕喊了一聲,“任苒……”
傅任苒表情呆滯,就算知道結果,卻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沒了,對嗎?”
溫然和裴天辭都知道傅任苒問的是什麼,一下子都沉默了。
裴天辭當然知道傅任苒有多在意這個孩子,滿心期待的等著孩子降生。孕吐那麼厲害,吃什麼吐什麼,但隻要聽到是對孩子好的,無論多難喝多難吃的東西她都義無反顧的吃下去,吐了,就再吃,直到不吐為止。
他根本沒辦法去想象她被送來醫院的一路上會哭的如何的撕心裂肺。
那一雙眼睛紅腫的都好像看不清生命的跡象,平靜的可怕。
“沒關係,我們還年輕!”
裴天辭的一句話幾乎是判了傅任苒的死刑。
傅任苒猛地甩開了裴天辭的手,厲聲喝道,“孩子沒了,你最高興了吧?你現在滿意了嗎?是不是又是你讓杜熹微故意來傷害我的?不是你的孩子就不是命了是嗎?”
“……”裴天辭臉色微變,輕蹙起了眉頭。
“任苒,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溫然忍不住流著淚,柔聲勸道。
“怎麼冷靜?我怎麼冷靜?”傅任苒喃喃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眼淚頃刻間便奪眶而出。
她抓著裴天辭的衣袖,質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又是你在背後害我的孩子?你為什麼這麼壞?”
裴天辭心痛不已,全身的血液都凝結在了一起,一顆心生疼,他輕微的歎了一口氣,“我怎麼會傷害你!”
“你傷害我的還少嗎?到底我是災星,還是你是災星!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你,還和你結婚?我真是蠢到無藥可救了!”傅任苒邊吼邊哭,完全失去了理智。原本杜熹微那些話她一點也不在意,但失去了孩子之後,那些話那些事就猶如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疤刻在她的心口上,撕裂著疼。
“任苒,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和天辭沒有關係啊!”溫然也是被驚到了,見裴天辭莫名其妙的被罵慘了,有些於心不忍的還在勸說。
“林太太!謝謝你!我來照顧任苒就好,你先回去吧!”
裴天辭對著溫然禮貌的下了逐客令。
其實被傅任苒罵也沒什麼,關起門來罵,隨她罵個痛快,她心裏會舒服些就好。
溫然走後,傅任苒反而冷靜了下來,沒有再痛罵裴天辭。
寂靜的病房,窗外是一片無垠的黑暗,連一點星光都不見,令人絕望窒息。
傅任苒掀開被子下了床,想要離開醫院。
見狀,裴天辭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臂,隻是沒想到還沒碰到,便被她反應極大的抽了回去。
他看著懸在半空的手,輕聲道,“任苒,你想怎麼罵我都可以,但是小心別氣壞了身體!要去哪裏先告訴我,我帶你去好不好?”
“我要回南城,我要離開你,我要去沒有你的地方!都是因為你這個混蛋,我的人生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塌糊塗!”
傅任苒又亂吼了一句,她也無法去考慮裴天辭的感受,她隻知道她不發泄出來,她就會死!
“你又想離婚了是不是?”裴天辭沉著臉問她。
說好了隨她罵,卻受不了她說要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