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任苒起身從病房的另一邊推來了輪椅。
葉敘看了一眼,臉色都變了,喃喃的說了一句,“我可以自己走!”
傅任苒見葉敘一臉懵逼的樣子,笑了起來,輕歎道,“別逞強,還是我推你走吧!”
話音一落,傅任苒見狀就要去扶正坐在沙發上的葉敘。
葉敘臉色又變了變,連忙起身坐到輪椅上,嘻嘻哈哈的說道,“我就享受一會老太太推著老頭子一起漫步陽光下的美好願景好了!”
傅任苒笑而不語,推著輪椅出了門。
晚飯的時候,範麗君也來了,對著傅任苒的態度和善了許多,不再疾言厲色的怒罵,也不再無禮。
傅任苒雖然心裏起疑,但也隻當範麗君愛子心切,不願在葉敘麵前為難她吧。
夜已深,街上早已不見行人的蹤影,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了南泥灣的小區門口。
裴天辭推開車門下了車,一雙眸子幽深寒涼,滿臉冷然,快步走進小區。
小區保安室裏正在打盹的大爺隻覺得一陣寒風掠過,微眯的視線裏掠過一片黑影,再探出頭去一看,卻是什麼人影都沒有。
不多時,裴天辭站在傅任苒黑暗的臥室裏,麵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挺直著背脊,抬手看了看表,淩晨四點,她會在哪裏?
天盛改選董事會在九點舉行,他卻想她了,想到不顧一切也要來見她。
哪怕隻能見一麵也好。
裴天辭筆直的站著,一動不動的等了又等,沒有理會口袋裏不斷閃爍震動的手機。
天終於亮了,她也沒有回來!
裴天辭動了動有些僵硬的雙腿,緩緩的朝門外走去,同時掏出了手機,接起了電話。
“裴總,您快些吧!再不走就趕不上了!”
電話那頭的方助理焦急的滿地打轉,沒日沒夜的辛苦了大半個月,關鍵時刻,說回南城就回南城了!
“定位她的手機!”裴天辭沒有理會方助理,而是沉聲吩咐了另外一件事。
方助理愣了一下,裴天辭沒說是誰,但方助理幾乎秒懂,這個時候還能讓裴天辭方寸大亂的也就隻有那禍水的紅顏了!
“好!但您必須馬上回北城!”方助理拚著被炒魷魚的風險提醒。
“嗯。”
許久,裴天辭剛下了飛機,一打開手機收到的定位信息是在醫院。
他不用費什麼腦力就知道傅任苒是在醫院裏陪著葉敘,甚至是一整夜!
裴天辭的心情瞬間就變得非常壓抑,不知道怎麼宣泄,他好像從來沒有過這麼難以忍受的心痛。
裴天辭的車在天盛集團樓下停了下來,他冷漠的看著人群不斷地湧入公司的大門,突然覺得毫無意義。
裴天辭別開眼,重新發動了車子,掛擋離開,同時關掉了手機。
良久,他下了車,走進了任家別墅。
三年前任長興不堪債務壓力終於賣掉了這棟別墅,裴天辭聽聞後鬼使神差的以高於市場的價格買下了。
三年了,裴天辭一次都沒有來過這裏,但卻請了專人來打理。
雖然別墅久無人居,卻是纖塵不染。
他從吧台拎了幾瓶紅酒和一隻高腳杯,直接上了二樓,推開了傅任苒以前的臥室。
粉粉嫩嫩的牆紙,公主床,桌麵上,格子上擺放的都是她小時候的照片,還有……他自己的照片。
裴天辭一張一張的看過去,心中鈍痛,這是他的女孩,怎麼能屬於別的男人?
他站在窗台邊,打開了一瓶紅酒,倒進了高腳杯裏,對著窗外的景色仰頭飲盡。
眼神深遠悠長,似是絕望似是思考……
胡越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他受王佩蘭之托已經找了裴天辭一整天了!
此刻,任家別墅像鬼屋一般漆黑一片,要不是門口停著裴天辭的座駕,他差點準備調頭去南城找裴天辭了!
胡越一路快步奔進別墅裏,大聲叫嚷著,也不見回應,他打開了手機的照明,耐著性子一間一間的找。
終於在打開一個房間之後,滿屋子衝刺著濃重的酒氣煙味,手機掃視了一圈。裴天辭在角落裏,靠牆席地而坐,身邊散落了一地的紅酒瓶。
胡越歎了口氣,摸黑走到了裴天辭的身邊。
“原來你在這呢!所有人找你都找瘋了!”
裴天辭笑而不語,繼續飲酒。
“雖然你沒有出席,但你還是贏了!”胡越坐到了裴天辭的身邊,輕笑著說話,語氣略顯輕鬆。
裴天辭隱在黑暗中的雙眸閃了閃,淡淡的回答,“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已經拿捏到了我叔叔洗錢的證據,他如果不支持我,我就會送他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