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做?”
傅任苒心裏吃驚,反問的話也是脫口而出。
她長這麼大,沒見過任長興下過廚房,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
家裏請了阿姨,連郭琴雯都不常下廚房的!
她不禁細細的打量起郭琴雯來。
身上的衣服雖然看上去都是名牌,可是處處可見歲月的痕跡,款式也不新穎。
很明顯,是好幾年前的舊衣服。
麵貌更是不複當年,容顏易老,這本無可厚非。
隻是那一雙手,頗為厚實幹涸,做事情看起來也十分麻利。
她不在的這些年,郭琴雯該是做慣了的。
“前些年公司幾乎破產了,能賣的都賣了,現在的公司也隻是勉力維持!長興沒那麼忙了,倒是有很多閑心養養花鳥,偶爾下下廚房!”
郭琴雯說到最後,自嘲的笑笑,繼續說道,“以前總埋怨他不陪咱們,現在真有空了,倒嫌他煩了!”
“這樣也好,多注意身體吧!”傅任苒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郭琴雯見傅任苒不怎麼愛搭腔的樣子,不禁紅了眼,歎息,“苒苒,你爸當年確實做錯了!他現在是真心來求你原諒的!天盛的晚宴他現在根本沒資格參加,那天他厚著臉皮求了以前的老朋友才帶他去找的你!”
傅任苒聽的別過了頭,心裏很難受。
郭琴雯說的這些對她來說當然不算好事,即使她人在南城,也時常去寶山寺為任家人求平安,她是希望任家人能過的好的。
“苒苒,長興是知道你喜歡天辭,才會那麼做,隻是沒想到天辭對你那麼狠!當時他急壞了,後來對你說的那些都是氣話!誰知道你會就那麼一走了之了!”
傅任苒靜靜地聽著郭琴雯訴說著當年的舊事,不插嘴不反駁。
除了有一些憂傷的情緒之外,其他也還好。
往事不堪回首,無關對錯,卻也隨風而逝了。
揪著不放,痛入深淵的隻是她自己而已。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親生的?”
郭琴雯本來就說的悲悲戚戚的,滿眼水花,一聽傅任苒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就期期艾艾的低聲哭了起來。
片刻,郭琴雯拭了拭眼淚,才開口回答,“我不知道,問他也不說,但應該是很早就知道了!”
傅任苒皺著眉頭沉吟不語,她的血型與容美和任長興都不相同,任長興又不蠢,大抵一早就是知道了的。
瞞了那麼多年是為了什麼?
“媽。”
病房的門被推開,任彤提著兩盒飯盒走了進來。
任彤站在病床邊,將手裏的飯盒遞給郭琴雯後,這才開口問半躺在病床上的傅任苒,“姐,你沒大礙吧?”
傅任苒搖搖頭,“過幾天應該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我跟你說那個田媛囂張的不行,你要跟天辭哥說,讓他給你報仇!”任彤像個小太妹一樣手舞足蹈的,臉上的神情也頗為暴戾。
“人家才17歲,未成年,報什麼仇?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傅任苒語氣略帶指責,說話間,郭琴雯已經將保溫盒裏的飯菜都打了開來,擺在小飯桌上,推到了她的麵前,笑著對她說,“你別理任彤,小孩子心性!”
“媽!這口氣你們能忍,我可忍不了!知道外麵人都怎麼說姐,說我們嗎?”
“讓人家說去吧,又不會少塊肉!”郭琴雯白了一眼任彤,又轉過頭來對任苒說,“快吃吧,都是你愛吃的!”
傅任苒低著頭,並不搭腔。
麵前都是她小時候愛吃的,卻不是她現在愛吃的,賣相也不怎麼樣。
都已經這樣了,再說不吃也太禽獸不如了些。
她伸手拿起擺在桌上的木筷子和鐵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來。
“田媛說姐是小三上位!見一次她還要再打一次!”
傅任苒聽著任彤義憤填膺的話,不知道任彤到底是太單純還是故意的?
這話虛實暫且不論。
就說這麼膈應人的話,任彤傳回來給她聽?
還在她吃飯的時候……
存的什麼心?
郭琴雯垂頭喪臉的坐在一旁,沒有應話,任彤又開口說道,“姐,杜熹微是你頭號情敵,你應該采取主動,把天辭哥牢牢的握在手裏。”
傅任苒不得不抬起埋在飯裏的頭,對著任彤一笑,“你吃了嗎?要不要也吃一點?反正我吃不完!”
“……”任彤冷笑了一下,有些無語的走來走去。
“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你也為我們想想吧!你知道我們現在過的什麼日子嗎?我們都等著你嫁入豪門呢……”
“任彤!”
郭琴雯一反常態,大聲嗬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