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任苒全身抖了抖,淚水不受控製的滑落,裴天辭說的太委婉了,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了無論在哪,她都是多餘的!
她伸手環抱住自己顫抖的身體,慢慢蹲了下來,低垂著頭淚水跟不要錢似的滾滾而落,她並不是哭她生如浮萍的可憐人生,父母無法選擇,錯也是她該受的,她哭的是自己年少輕狂,一腔熱血錯付東流!
裴天辭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傅任苒,脆弱無助的像隻受傷的小白兔,哭泣的聲音壓抑細微,幾乎聽不到,如果不是她的肩頭一顫一顫的,或許會有人相信她隻是蹲在地上數螞蟻,並沒有哭!
他握了握拳,忍住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彎下腰蹲在她的麵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的發絲,歎息,“任苒,別哭!都過去了,重要的是未來!”
未來......
沒有人會喜歡孤獨,但相較於受人忽冷忽熱之後的傷害,失望,彷徨,孤獨卻更讓人心安。
她和他過去了,沒有未來!
傅任苒閉著眼睛花費了大量力氣控製住了自己幾近崩潰的情緒,咬著唇把眼淚全吞回了肚子裏,抬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緩緩的站起身,準備開門離開。
“你要去哪?”裴天辭輕輕的問了一句。
“......”傅任苒停頓了下,沒有接話,她想說她要回家了,這飯她吃不下,卻又覺得不妥,遲遲不敢開口。
裴天辭似乎很了解她的腦回路,他走了兩步擋在她在麵前,輕笑道,“還是這麼任性啊,想走就走,失不失禮啊,不是給你弟添麻煩?”
傅任苒聽裴天辭提起傅修齊,沉悶的想了想,他說的也沒錯,成年了之後,又有誰能不計後果的肆意妄為,又有誰能隻做喜歡的事!
說的話,做的事,都要自己負責任。
有句成語叫強顏歡笑,其實也不盡然,假笑的久了,也就真的以為自己很無所謂!
傅任苒低垂著頭,目光淡淡的落在裴天辭的胸口,眨了眨眼猶豫不定。
突然門口響起輕微的敲門聲,然後是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傳了進來,“天辭哥,可以下來了!”
傅任苒不禁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忍住想要上翻的白眼,抬眸朝裴天辭看去,他正勾著唇似笑非笑的注視著她,目光灼灼,像燎原的烈火,似乎快要波及到她的身上來。
他們離的很近,隻有一步之遙,她都能從他漆黑的瞳孔裏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倒影,略顯狼狽。
“走吧!”裴天辭抬手替她拭幹了淚痕,轉身旋開門把。
門一開,吳若琳輕咬著下唇,含羞帶怯的喚了一聲,“天辭哥!”
裴天辭似乎也不大習慣,粗粗的應了一聲,語氣頗為冷淡,側著身率先往樓梯走去。
裴天辭剛一走開,傅任苒就看見吳若琳的臉色微變,看上去有些窘迫,還有點手足無措,真是我見猶憐啊!
傅任苒偷偷在心裏給吳若琳打了個讚,功課做的不錯,裴天辭就喜歡楚楚可憐這一款的!
裴天辭走了兩步,意識到傅任苒沒跟上來,便回過身,問道,“傻站著幹嘛,還不走?”
吳若琳瞬間展顏而笑,歡快的應了一聲,正想邁步朝裴天辭走去的時候,裴天辭又皺著眉頭,輕喚了一聲,“任苒!”
吳若琳這下是真的糗了,她和裴天辭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麵,但傅任苒和裴天辭卻是從小到大的玩伴!
誰親誰疏,一目了然!
傅任苒對著已經傻掉的吳若琳,抱歉的笑笑,聳了聳肩,邁開腿走向等在兩步之外的裴天辭。
傅任苒再一次在心裏暗暗的替吳若琳可惜,功課做的再多也沒有用,裴天辭看上去溫和有禮,平易近人,但卻是高不可攀!
他雖然喜歡楚楚可憐的小女人,但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她敢保證他現在身邊這一款的女人能擺滿一整個電影院!
裴天辭和傅任苒並排走下了樓梯,時不時的拿眼尾掃一掃她的側顏,頭發齊肩,發尾微卷,很美很知性,一身粉色的毛衣襯得她像個未經世事的大學生,她似乎是年紀越長,氣質卻愈加幹淨,不染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