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早就變了,不過是他陳德生還不知道罷了。
陳德生並不害怕貽笑大方,而是開始顧忌了。
突然之間,他竟然強烈的害怕失去自己的老婆,害怕……便宜了別的男人。
陳德生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如果自己不能耍橫那就隻好曲承了,立刻也打著哈哈的走過去,先對許主任笑道:“許主任您這麼誇獎我們家麗榮,她幹脆連家也不要回了,我要是沒飯吃,我可上你們家蹭飯去啦。”
不等許主任回答,又對張麗榮嗔怪道:“麗榮,你怎麼能叫許主任幫你纏毛線呢?我不是說了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情的嘛……”不由分說的從許主任手裏搶過絨線團,“許主任,我來,我來,您事情多,公務繁忙,咋好意思叫您受累呢?”
眾目睽睽之下,許主任被滿臉笑容的陳德生劈手奪過了絨線團,一時之間,隻好尷尬的吧嗒吧嗒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倒是那些冷眼瞅熱鬧的女工們紛紛在心裏納罕,不是說張麗榮的男人在外麵有野女人,想要和她鬧離婚嘛,怎麼看這男人意思,倒好像緊張自己老婆的緊呐,這樣的男人那像是出軌的?
從那以後,陳眠雪就看見自己的爸爸老是悶悶不樂心神不定的,而且隻要有空就非得去編織班轉轉。
陳眠雪暗暗高興,知道爸爸的心是真正的回來了,真正的回到了自己辛辛苦苦的媽媽身邊。
一天晚上,陳眠雪看見媽媽又在對著一張毛衣編織圖皺眉頭,便走過去對著那張繁複的編織圖指著旁邊設計者草書的注解故意去胡亂問張麗榮“媽媽,這裏寫的是啥呀?還有這個,曲裏拐彎的,什麼東西嘛!”
張麗榮歎了口氣:“媽媽要是多認識幾個字就好了,這張圖好多我也是弄不明白,還有畫這張圖的設計師,寫的這些字,又潦草又多,沒辦法,隻好明天去問問那些認識字兒多的的人了。”
陳眠雪噗嗤一下就笑開了,張麗榮皺皺眉頭:“傻丫頭,你笑什麼?媽媽根本就沒有念過幾天書……哎……”
陳眠雪指指正坐在沙發上給陳浩宇檢查作業的爸爸笑道:“我不傻,媽媽才傻呢,我爸爸不是老師嗎?我爸爸認識的字不比媽媽編織班裏的嬸子阿姨多啊?媽媽放在我爸爸這麼好的老師不去請教,舍近求遠,媽媽才是傻丫頭!”
張麗榮頓時如夢初醒,一下把陳眠雪摟在懷裏,使勁的親了一下:“哎呀,我怎麼那麼死腦筋呢?小雪,乖寶貝,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我可不是騎著馬還非要去找馬嘛……”
但是瞬間的高興過後張麗榮又泄氣了,丈夫肯去廢這個閑工夫指導自己嗎?
這些年陳德生對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無論她幹什麼,陳德生總是不屑一顧嗤之以鼻的,更別說好好和她說幾句話夫妻之間的知心話了,指導她這個在他眼睛裏就是榆木疙瘩的女人,丈夫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