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顏如魅垂下頭:“是屬下。”
“他的遺體,也是你帶回來的?”
“是!”
“那麼,當時的整個經過,你都親眼目睹了?”
顏如魅搖搖頭,正要開口,卻再次被沈衣雪打斷:“那麼,在淩飛宵那便的人中,你可看到過白玉沉?”
“白玉沉?”顏如魅顯然是對於這個人印象不深,正思索著,卻聽夜天隱突然大哭著道:姐姐--”
沈衣雪隻覺得自己的心一酸,顧不得繼續追問顏如魅,轉而去安撫懷中的夜天隱。這個孩子,在自己到來之前,一直堅強地好像一個大人,努力地維持著天魔宗的正常運轉。如今在自己的懷裏,這才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你不要問了,不要問!”夜天隱任性地哭喊起來,同時死死將沈衣雪摟住,好像這樣沈衣雪就不會離開一般。
“天隱已經沒有了哥哥,不能再沒有姐姐……”夜天隱的哭聲讓人心碎,也讓沈衣雪疑惑。
她抬起頭,再次將目光落在顏如魅的身上,輕輕歎了口氣:“到底發生了何事?”
顏如魅看了看沈衣雪懷中的夜天隱,臉上顯出一絲為難來,欲言又止。
沈衣雪再看看閔南亭,閔南亭正垂著頭,似乎根本就沒有感應到沈衣雪的目光,她又看費元忠,費元忠還在低低地咒罵著什麼,感覺到沈衣雪的目光,連忙停住,將頭別開,竟然是回避了開去。
“方才我去看了夜流觴,順便去了一趟鬼界,發現他的真魂根本就沒有進入鬼界,下落不明。”她歎了口氣,繼續道,“我不知道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心情理會。隻是,在我看來,目前的當務之急便是尋找夜流觴真魂的下落,也免得他--”
“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這幾個字太過殘忍,當著夜天隱的麵,沈衣雪實在是不願意說出,於是便生生頓住,再一次重重地歎了口氣。
“沈姑娘!”顏如魅身後的風盈袖突然衝到沈衣雪麵前,她沒有稱呼對方魔妃或者天魔妃,而是用了一個很平常的稱呼。隻是那聲音卻是嘶啞異常,顯然在夜流觴離去之後,她的哭的時間,並不比夜天隱少。
沈衣雪懷中的夜天隱突然就鬆開了沈衣雪,轉身就去推她:“滾,你快滾!我不要看到你--”
風盈袖似乎相當虛弱,被夜天隱一個稚童一推,竟然險些跌倒,但是她就好像沒有察覺一般,嘶啞著聲音叫嚷道:“淩飛宵派人送信,說要真魂換真魂,還要戰天劍!”
夜天隱的本意,是幾個人聯合起來,暫時瞞住沈衣雪。畢竟,淩飛宵想要戰天劍,還想要的真魂隻能是沈衣雪的軒轅劍殘魂!
誠如他抱住沈衣雪的時候不由自主說出來的那方話:他 已經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夜流觴,不想再失去從心底親近喜愛的“姐姐”!
顏如魅和柳翩翩一左一右拉住了風盈袖,然而卻不能堵住她的嘴,風盈袖還在大叫著:“我承認,我喜歡宗主,我一直都喜歡他!就算他將我母親幻靈塔的塔主之位剝奪,讓我作為人質留在天魔宗,我也喜歡他,心甘情願!”
“可是他喜歡的人始終都隻有你,我知道,我心裏什麼都明白!”風盈袖幾乎是口無遮攔,將心底想想法統統嚷了出來,“沈姑娘,求求你,救救他!看在他那麼喜歡你的份上!他的人已經不再,我也爭不過你,求你--”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風盈袖竟然掙脫了顏如魅和柳翩翩的鉗製,再一次衝到沈衣雪麵前,然後再次被夜天隱推了一把,小小的人而同樣聲音很大,甚至有些尖銳刺耳:“我討厭你!”
沈衣雪歎了口氣,目光再一次從一直沉默的閔南亭和費元忠臉上掠過。這一次他們二人同時回避了自己的目光。
顯然,他們兩個對於夜天隱的決定並不是很認同,隻是不願意此時此刻違拗這個失去兄長的稚童的心意罷了。
如果不是風盈袖發瘋一般地將事情嚷嚷出來,隻怕是在避開夜天隱之後,他們也會找到沈衣雪。
所以,在風盈袖說出一切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阻攔。甚至,就連顏如魅和柳翩翩,隻怕也和閔南亭費元忠是同樣的心思。
沈衣雪歎了口氣,不願再去猜測眾人的心思,轉頭望向夜天隱,伸出手來:“天隱,那信呢?”
夜天隱一邊抽泣著,一邊從覷著沈衣雪的神色,同時不情願地將自己的手掌攤開,將一個紙團的到沈衣雪麵前:“你看!”
沈衣雪一愣,連忙接過展開,頓時就變了臉色。
那張紙不大,應該是被夜天隱揉成一團,大力攥在了手心,就是沈衣雪小心翼翼地勉強展開,也免不了皺皺巴巴,勉強可看罷了。
上麵隻有兩句話:戰天劍本屬劍宗,理當索回。真魂必將真魂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