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這三個字,沈衣雪還沒有說出來,便生生頓住。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地望著對麵的神秘男子,說出來的話都開始結巴起來:“你,你不會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見她一副目瞪口呆,後知後覺的樣子,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可愛,讓人的心都不禁跟著柔軟起來。神秘男子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便這樣問了出來,聲音中竟不自覺地帶了一絲笑意。
從一開始沈衣雪就一直防備著對方,這下更是十分警惕起來,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將戰天劍緊緊握住,瞪著對方:“難道你真的是……”
話未說完便被對麵的神秘男子打斷:“我是什麼人,有那麼重要嗎?”
同時心中竟不自覺地生出一絲他自己也說不清的失落來,同時朝著沈衣雪的方向邁出了一步,卻換來眼前女子更深的警惕,以及她下意識地同時後退了兩步的結果。
他歎了口氣,沒有再動用輕身功法縮短二人之間的距離,也沒有攔到沈衣雪的去路上,隻是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敢再動,生怕一個動作就會嚇跑了眼前這個突然就炸了毛的丫頭。
然而,就算是他能夠打斷沈衣雪的話,卻無法打斷沈衣雪的思緒,也無法回避沈衣雪警惕而防備的眼神。
沈衣雪本來就不是心思遲鈍之人,隻是在她的想象中,道宗宗主就算是再年輕,外表看起來應該也和修真界劍宗上一任宗主淩飛宵差不多,是個風度翩翩,儒雅風流的中年男子。甚至還有可能如一開始的時候自己見到的那個老者一般,道骨仙風,翩然出塵,怎麼也不會如同眼前這個神秘男子看起來如此年輕而又俊朗。
再說,沈衣雪更想不到道宗的宗主會如同一個普通的修者那般,悄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竟然還在自己想要包紮傷口的時候,從他自己的衣襟下擺上撕下布條遞給自己!
這裏可是神界,是所有修真界修者所羨慕向往的地方,這個地方的宗主,那得是多麼高貴的存在,怎麼可能連個隨從都沒有。
就是淩飛宵,再低調出門,不也帶著一個破山嗎?
所以,從一開始,她雖然警惕戒備,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將眼前的男子和和道宗宗主聯係起來。以為對方頂多是一個修為高出一般修者太多的修者,不懼怕,或者說不在乎道宗宗主的這一道命令罷了。
轉而卻又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曾看出對方的真實年齡來,這不正能夠說明問題嗎?到底是她自己過於疏忽和先入為主了!
這樣一想,忍不住再次後退了一步,握住戰天劍的手心竟然開始沁出汗來。
突如其來的戒備,讓神秘男子的心竟然不受控製地一沉。可他不敢再朝著沈衣雪的方向邁步,生怕她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覺得他身上有危險便遠遠逃遁,再不肯出現。
可是沈衣雪再次後退的舉動,卻不知為何,竟然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讓他忍不住想要挽留,不敢動腳,便隻好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挽留一般。
他苦笑了一下:“就算我是道宗宗主,你用得著如此戒備嗎?還是我剛才的話,嚇到你了?”
沈衣雪楞了一愣,才明白對方說的是那句“你就不怕到時候他出手,傷了你性命”的話,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卻聽對方又道:“你放心,我隻是覺得古怪,想要來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修,竟然如此大張旗鼓,毫不避忌戰天劍神地四處挑戰,還要每次都在人家身上留‘記號’,一點兒也不給自己留後路。”
“那你現在看到了。”沈衣雪道,“有什麼打算?為你手下的那些修者出頭?或者替他們報仇?”
神秘男子,也就是道宗宗主,再次苦笑。他發現自從見到這個到處招是惹非的少女之後,他的苦笑似乎比在神界這一千多年加起來都多:“你非得先入為主地這樣想嗎?”
沈衣雪道:“那我該怎麼想?”
他繼續苦笑:“神界與修真界不同,修真界宗門林立,宗主極其權威,掌控一切,可是神界卻不同。所有修者幾乎都是各自修煉,沒有宗門派別之分。隻是因為在修真界的時候所修煉法門不同,才分成了佛道二宗而已。而我這個宗主,更多的也隻是一個精神象征而已。”
“何況,”他頓了頓,目光深深地望向沈衣雪,“既然你進入神界,不也是屬於我道宗門人麼?我為了他們出頭來對付,那也得為了你朝他們出手,對不對?”
他這句話說出來,沈衣雪整個人都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