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現在的劍宗已經相當於名存實亡了。
對於劍宗,在沒有雪暮寒,沒有崔言智之後,沈衣雪當然是沒有任何的留戀,她之所以趕去劍宗,為的,是夜流觴。
她想知道,當時曆劫,夜流觴和戰天劍,在劍宗的宗主大殿內,究竟說了什麼,才讓夜流觴對自己避而不見。當時避而不見,那麼現在,在自己體內的迷情香解除之後,他是否依舊避而不見?
她沒有選擇大張旗鼓,甚至可以收斂氣息,避過劍宗各處的機關和把守,到了浮雪島。
沈衣雪不知道夜流觴出於何種心思,竟然選擇在了雪暮寒曾經所在的浮雪島居住。不過這倒是讓她更加容易的避過眾人就進入了現在夜流觴的居處。
沈衣雪的神念強大,而且不易被人察覺,所以略一感應,就知道,夜流觴竟然住到了她曾經所在的房間。
然而,那房間內,卻不止夜流觴一個人!
沈衣雪的雙足還有一隻停在湖中的千葉凝玉蓮上,隻有一隻腳剛剛邁上岸,便被自己的神念感應到的情景給震驚住了。
曾經自己所在的房間,擺設布置一如從前,夜流觴就隨隨便便地坐在一張矮榻上,閉目聽著另一個人彙報一些日常事務。
不過,那人並不是一向處理日常事物的顏如魅,而是一直跟在顏如魅身邊的風盈袖,柳翩翩都沒有在。
風盈袖似乎十分喜歡沈衣雪所創的天魔舞,所以那種紅色的短襖短裙似乎一直都穿在身上,纏在手臂聲的瓔珞將她裸露出來的肌膚映襯地更加雪白晶瑩,可愛誘人。
她離夜流觴很近,似乎還在悄悄地往前移動著。而夜流觴坐在矮榻上卻是閉目養神一般,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
“宗主,讓袖袖再給你揉一下頭吧。”
風盈袖抬起頭,目光溫柔地似乎能夠滴出水來。她輕輕地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夜流觴身旁,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指,按到了夜流觴的額頭兩側。
令沈衣雪驚訝的是,夜流觴不但沒有拒絕嗬斥,就連躲避都沒有,反而是任由風盈袖的手指在他的額頭兩側輕輕地揉著。
沈衣雪從風盈袖的那句話中,聽到了一個“再”字,可見風盈袖這個舉動,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夜流觴似乎也已經十分地習慣了。
兩個人之間似乎有種難得的默契,氣氛更是難得的安寧祥和。
沈衣雪隻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狠狠地一擊,依舊踏在千葉凝玉蓮葉片上的另一隻腳,突然之間好像有千鈞之重,竟是再也邁不出去!
她還要去向夜流觴問他對自己避而不見的原因嗎?還有那個必要嗎?
她以為,夜流觴是有苦衷的。甚至以為,是戰天劍或者曆劫,對夜流觴說了什麼,才讓他在自己離開修真界之前都不肯見自己。
可是,如今看來,竟是自己天真了,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了!
一時之間,沈衣雪不知道自己是該進,還是該退。
而在她的神念感應中,風盈袖的動作還在繼續,甚至整個人都已經貼到了夜流觴的身上。可夜流觴卻依舊是微微皺著他那雙漆黑修長的眉,緊緊地閉著雙目,似乎根本就不曾察覺風盈袖的小動作。
更或者,他一直就知道,隻是不想拒絕罷了。
畢竟,對於夜流觴來說,自己的迷情香能夠去除,去的又是神魔二界,之後能不能,肯不吭回來還是兩可。而風盈袖就不一樣了,至少她是實實在在的, 可以真實觸摸到的。
這樣一對比,隻怕是個人都知道給如何選擇了!
沈衣雪收回自己的神念,不想再感應二人之間那種越來越親密的氣氛。同時,也收回了自己那隻剛剛踏上浮雪島地麵的那隻腳。
在雪暮寒離開之後,沒有了人來打理,這浮雪湖中的千葉凝玉蓮似乎愈發瘋長起來,密密層層地幾乎將整個湖麵都蓋住,似乎也蓋住了沈衣雪的心。
轉過頭,沈衣雪苦笑了一下:到現在她都理不清自己與曆劫之間的關係,都說不清那綺夢到底是真是幻,又憑什麼去要求夜流觴為她時候,為她等待?更沒有資格去指責夜流觴什麼!
自己,果然隻是六界的過客,人界是,修真界也是。大概,很快魔界和神界自己也隻能成為一個路過的看客吧?
人界,鬼界,修真界,神界,魔界,她的足跡幾乎全都踏遍,然而卻沒有一個域界,沒有一個人,和自己有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