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隨從似乎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就鎮定下來,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眾人就覺得一陣真氣的波動,仿佛有霧氣湧動,那個外表普通的隨從竟突然便成了另外一幅孔!
雖然依舊是隨從的服飾,然而那種骨子裏透出的斯文優雅卻不是一件衣服便能夠遮掩得住的!
而一直在這人身前的椅子上坐著的何銳勇和紅蕖,此刻更是齊齊站起身來,朝著那人躬身施禮:“拜見宗主!”
那人,應該說聖獸宗的宗主林吐玉擺了擺手,示意二人退後,卻並未就坐,反而是向前走了幾步,恰巧站到了金木澤的前麵。
“沈姑娘,別來無恙?”他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一臉坦然,談吐更是真誠,“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就連雪暮寒都流露出一絲訝異之色,大殿中的其他人更是一時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誰都沒有想到,聖獸宗的宗主,竟然以幻術扮作一個小小隨從,跟著自家宗門的副宗主一同到了其他的宗門!
是在劍宗被圍攻之後他才扮作隨從,還是從參見白玉沉的繼任大典就開始了呢?
眾人心中紛紛猜測,卻突然又發現自己根本毫無頭緒,無從猜起。
隻有沈衣雪最為鎮定,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她眨了眨眼睛,笑得如同春風拂過,卻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絲寒意來:“也不知道是白玉沉的麵子大,還是如今我天魔宗的麵子大,竟然將聖獸宗的宗主都給請了出來!”
“自然是天魔妃的麵子大。”林吐玉依舊斯文優雅,,然而話鋒卻是一轉,“然而卻都沒有聖獸宗的歸屬問題大。”
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告訴沈衣雪,他雖然是用幻術扮作隨從跟著何銳勇和紅蕖來到劍宗白玉沉的繼任大典,卻絕不是因為白玉沉的麵子有多大,而是為了觀望整個形勢。
沈衣雪歎了口氣:“那麼,現在林宗主可曾有了決斷?”
“月瑤長老……”
林吐玉隻說了這麼四個字,卻一下被沈衣雪含笑打斷:“月瑤長老於衣雪的恩情固然深重,然而金針提升之術也屬難得!再加上醉仙翁,也足夠了!”
“可是我聖獸宗的前任宗主任破風,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林吐玉不肯退步,“何況,我聖獸宗的幻術同樣難得,若非月瑤長老,天魔妃又如何能夠識破林某幻術?”
說話間,他隨手一招,黑鷹便自窗外飛了進來:“何況落冰湖一戰,我聖獸宗和出力不少。”
黑鷹進來,不看林吐玉,直接就朝著沈衣雪的方向飛了過來,卻被沈衣雪一道七彩混沌之氣阻住去路:“黑鷹將天魔宗的情況都帶給了林宗主,想必是更想留在聖獸宗的。林宗主又何必為難它!”
沈衣雪手勢一變,那七彩混沌之氣形成的光幕往下一凹,隨即一彈,竟是一股雖然柔和卻極大的力道,直接將黑鷹彈向了林吐玉的方向:“衣雪就更不願強人所難了!”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驟然落在了不遠處的戰天劍上:“既然不情不願,又何必勉強自己!”
林吐玉的臉色終於變得有些難看,一把接住黑鷹,再朝外一甩,黑鷹便撲棱著翅膀再次順著窗戶飛了出去。
戰天劍輕微的嗡鳴沒有人注意,而沈衣雪的目光也再不肯落在戰天劍上。二人之間的交鋒還在繼續。
沈衣雪繼續道:“說到落冰湖之戰--”
然而這一次她的話並未說完,因為宗主大殿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先前被她派出去的那人,正帶著鄭聞歌一人,出現在大殿門前。
沈衣雪微微一愣:自己不是讓他去找鄭聞歌和楚韻卿二人麼?怎的隻有鄭聞歌一人前來?是這個劍宗弟子不把自己的命令放在眼裏,還是楚韻卿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眉頭微皺,目光中已經露出一絲不悅,還未開口,雪暮寒已經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衣雪--”
然而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反而是匆匆進來的鄭聞歌,一邊下跪行禮,一邊大聲道:“鄭聞歌參見天魔妃,參見宗主!韻卿身子不適,暫時無法前來!”
沈衣雪挑了挑眉毛,目光卻是轉向雪暮寒,露出一絲詢問之色來,同時以神念向雪暮寒抱怨道:“師父,你是否誤會衣雪了?我隻是想要趁機放他們二人自由,並非想要為難楚韻卿。”
雪暮寒苦笑,猶豫半晌,最終也回以神念:“你……還是不要問楚韻卿了吧?”
沈衣雪更加疑惑:“為何?”
然而目光中卻多了一絲不容拒絕,讓雪暮寒也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無奈道:“她小產了,身子不便。”
“小產?”沈衣雪更加迷惑,在劍心穀的時候,鄭聞歌就說的含混不清,而她去了鬼界之後,鄭聞歌更是有意隱瞞,因此她回到劍宗並未聽說。而她身在鬼界時,曆劫最後也隻是求豐都大帝給其一個好的歸宿,並未向她提及太多,所以沈衣雪一時竟然未能將這幾件事情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