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沉斂了眉目,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宗主請問。”
沈衣雪疑惑地看著雪暮寒,卻見對方對她搖頭示意,她雖然疑惑,然而終究是保持了沉默。
雪暮寒道:“你是如何與鬼修天羅勾結在一起的?”
白玉沉依舊麵無表情,不過回答地倒是十分幹脆:“是雲夕柔。”
“雲夕柔?”
沈衣雪忍不住失聲道,隨即抬頭看了雪暮寒一眼,同樣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詫異之色,不過隨即卻又恍然:當初在天魔宗夜流觴的繼任大典上,雲夕柔站出來指證她滅炎月門滿門,之後因為襲擊自己,被雪暮寒和夜流觴同時當中,最後是被徐昊峰和徐修平救走的!
而當時雪暮寒隨同曆劫去追的,便是這個鬼修天羅。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開始,雲夕柔便與鬼修天羅接觸過,至於後來為何又再次聯係在一起,白玉沉也不知道。他隻知道,雲夕柔的一舉一動,無不是為他清掃障礙,順利登上宗主寶座而為。
而當時的白玉沉,為了能夠擠兌走江映秋等人,同時拉攏人心,尋找屬於自己的助力,雖然明知道與鬼修天羅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然而被權勢衝昏了頭腦的他,早已顧不得那麼多。
“那鬼修天羅先後應該給了你不少的鬼修之血吧,你可不要告訴我,他什麼目的也沒有。”雪暮寒握住沈衣雪的手依舊沒有鬆開,目光卻是如同冬日屋頂的霜雪,冰冷地沒有一絲溫度。
白玉沉依舊低眉順眼,仿佛剛才那如刀鋒一般銳利的,落在沈衣雪手背上的目光,與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當然有,”白玉沉道,“他說隻要我能夠改變更多人的體質,培養出更多適合修煉鬼修功法的弟子就好。關鍵時刻--”
白玉沉頓了一頓:“進入鬼界對抗豐都大帝!”
沈衣雪聞言,忍不住輕嗤一聲,隨即卻受到雪暮寒的略帶著一絲警告的眼神,隻得將要說的話吞了回去,縮了縮脖子,朝著雪暮寒吐了吐舌頭。
這樣孩子氣的行為,讓雪暮寒有些哭笑不得,隻是目光卻不能自已地落在她粉嫩的丁香小舌上麵,一時間竟然心神竟然如同水波一般,蕩漾出層層漣漪。
忽然之間有種口幹舌燥的感覺,雪暮寒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將自己的目光從她如同微綻花蕊一般的粉唇上移開,望向白玉沉。
這樣的情景深深地刺激到了麵前的白玉沉,他幾乎將自己攏在袖中的雙手掌心掐出血來,或者已經掐出血來而不自知。
如果不是衣袖寬大,白玉沉劇烈顫抖不已的雙手隻怕是瞞不住雪暮寒的眼睛的。
“僅此而已?”雪暮寒不敢再去看身旁的沈衣雪,隻好盯著白玉沉,又追問了一句。
白玉沉垂著頭,目光隻盯著自己的衣襟下擺,不去看依舊背雪暮寒,緊緊握在手中的那隻如春蔥一般的纖纖玉手。
雪暮寒是故意的,白玉沉心裏和明鏡一般。然而他卻又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對方什麼,也隻能裝作視而不見。
就好像當初那一次,自己看到沈衣雪衣衫淩亂的從白玉沉的房中走出來一般,雖然滿心都是嫉妒憤怒的火焰,卻也隻能生生的忍著!
從白玉沉僵硬的表情中,沈衣雪總算是察覺到了兩個男人之間那種若有似無的火藥味兒。
心中頓時感覺有些好笑想不到自己這個師父竟然還有如此幼稚賭氣的時候。不就是因為白玉沉曾經誤會過他們,可是他犯得上在這個時候在這種事情上和對方較勁嗎?
沈衣雪試著從雪暮寒的手中來抽自己的手,卻第一次發現雪暮寒的幼稚任性的程度遠超出她的想象!
雪暮寒便是手背上的鞭痕綻開,滲出血來,也不肯減小力道,稍微鬆開一些。
沈衣雪不敢再掙紮,隻怕自己用力的後果隻有一個,那便是雪暮寒死活不肯放手,最後直到將他手背上的鞭痕全部崩開!
“那你一共用鬼修天羅的血,改變了多少人的體質?”沈衣雪不再理會雪暮寒的任性,直接轉頭去看白玉沉,“你可知道那些人的下場?”
提到那些修煉功法鬼修功法的劍宗弟子,白玉沉的目中終於閃過一絲內疚之色,他垂下頭去:“剛才清點傷亡的時候,看到了!”
沈衣雪扯了扯嘴角:“這便是這批人進入鬼界對抗豐都大帝的方式?”
白玉沉沉默下來,久久不語。
他當然聽得出沈衣雪話中的嘲諷之意,然而那些修煉了鬼修功法的弟子被鬼修天羅吞噬了所有剛剛修煉出來的鬼修真氣,一個個幹癟憔悴卻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他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說,他是被鬼修天羅給利用了!
要說對於那些人的愧疚,不能說沒有一絲一毫,然而卻也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多,尤其是在看到雪暮寒那小小的卻近乎一種示威的動作之後,就更是減輕了不少。
“平日裏你如何聯係鬼修天羅?”沈衣雪又問。
“都是他主動聯係我。”白玉沉道,“有時候是主動出現,有時候的通過雲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