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寒瞬間就明白了沈衣雪的意思,他的神念可以控製劍心穀中的寶劍,寶劍與那劍氣又是同宗同源,二者互不衝突,甚至寶劍還可以將那劍氣吸收。
若是控製這些寶劍圍在他們四周,劍氣為寶劍所吸收,自然就不能再攻擊他們。
一旦想通這點,雪暮寒立刻將自己的神念全部散發開來,與劍心穀中的每一把寶劍開始溝通!
被夜流觴戳穿心思,再想到沈衣雪被白玉沉所逼,也是因為他雪暮寒萬念俱灰,想要自身自滅而導致身陷囹圄。她和夜流觴在劍心穀陷入險境,更是為了救他而來,而他卻還在因為沈衣雪天魔妃的身份,一心想要對她隱瞞劍宗的秘密!
一時之間有些自責起來,知道夜流觴一聲悶哼傳來。他收回心神看時,卻見夜流觴後背被一道劍氣掠過,頓時便是一道半尺多長的口子。
夜流觴身形一頓,便又有幾道劍氣擦身而過,身上頓時又是好幾個血口子!
沈衣雪再顧不得等雪暮寒的答案,七彩混沌之氣凝聚,如同一個蛋殼,不是很大,隻將她和夜流觴牢牢裹了起來。
劍氣如雨,錚錚聲不絕於耳,全部打在那七彩混沌之氣凝聚的護罩上麵。
雪暮寒明顯看到沈衣雪的臉色在發白,於是在自責之中又多了幾分憐惜和心疼。劍心穀的陣法威力他如何不知?就算是沈衣雪是天魔宗的天魔女又如何,也是一樣難以承受!
他愧對劍宗,又何嚐不愧對眼前這個女子?
在沈衣雪凝聚出七彩護罩,將她和夜流觴護住的時候,那一個瞬間,雪暮寒感覺,他和沈衣雪就像是處於兩個不同的域界之中,能夠看得到,卻無法觸及。
劍心穀陣法中的劍氣依舊淩厲迅疾,饒是夜流觴修為高深,真氣強悍,時間一久也有些支撐不住。
那他還要牢牢護住身邊的沈衣雪,雖然明知道這個丫頭並不是修為全無,她的混沌之氣更不是紙糊的,卻總是下意識的想要保護她。
沈衣雪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夜流觴臉上那道兩寸多長的血道子。好在那劍氣是擦著臉過去的,夜流觴又躲了一下,傷口不深,隻是有血滲出來而已。
她這才鬆了口氣,又想去檢查夜流觴身上的傷口,卻被夜流觴拒絕:“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的!”
護罩之內,空間狹小,夜流觴也無處躲藏,因此沈衣雪一眼過去,也看了個差不多,確定夜流觴無礙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夜流觴的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看來這個丫頭還是關心自己。
於是她這才再轉頭,去看雪暮寒:“師父!”
心中一瞬間的恍惚,雪暮寒被這一聲師父叫地,心中的愧疚更甚,一時竟然不敢答應,直到沈衣雪又叫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也不回答,直接將神念朝著整個劍心穀擴散開來!
劍心穀深處的寶劍紛紛而來,在吸收了上下左右激射而來的劍氣之後,劍身似乎更加明亮,隱隱的竟帶了破空之聲!
隨著雪暮寒的心意,無數寶劍森然排列,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將四個人全部護在了中間。
沈衣雪隻覺得壓力頓時一輕,終於鬆了口氣,再次關切看向夜流觴。
夜流觴輕輕一笑,用手抹了一把順臉流下的鮮血,有微微的刺痛傳來,卻抵不過心中的甜蜜,本不欲她擔心憂慮,卻又貪戀被她關心的這一刻的美好。
這樣想著,夜流觴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齜牙咧嘴地道:“很疼……”
沈衣雪被他嚇了一跳,剛才還在對自己說無礙,怎麼這一小會兒的工夫便疼得如此厲害?莫非那劍氣還有別的蹊蹺?
“師父。”沈衣雪轉頭望向雪暮寒,“劍心穀的陣法所散發出來的劍氣,還有什麼?”
雪暮寒一愣,才明白她的意思,竟是在問那劍氣是否純粹,或者附帶了毒氣什麼的。不由心中一沉,劍宗在她的心裏,竟然卑鄙若此?
刹那無數念頭轉過,然而又想道原來的淩飛宵,現在的白玉沉的所作所為,盡是些陰損卑鄙的勾當,還真是與坦蕩磊落沾不上一點兒邊。
想到此處心中又有些失落,他沉默著,後退了兩步,身體貼著寶劍所組成的牆壁,神念動處,便有一把長劍移開,露出窄窄的一條縫隙來。
不待另外三人反應過來,雪暮寒便極快地將自己的手掌貼了上去,然後又快速地縮回,那寶劍也迅速地將那縫隙堵上!
雪暮寒歎了口氣,將被劍氣劃破的手掌攤到沈衣雪麵前:“隻有劍氣,什麼也沒有。”
他的身上本就鞭痕累累,白玉沉雖然總是折辱於他,卻也隻是長鞭,也許曾經真的相用雪暮寒來威逼沈衣雪,所以並未過多傷及雪暮寒的臉,至於手掌,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