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他說的如此直白,雪暮寒就算不想追問,都不得不追問了一句,不過隨即又歎息道,“不管你目的是什麼,隻怕你都找錯人了。我此刻的境況,你也看到了 。一個自身難保的人,又如何為你達到你的目的?”
鄭聞歌道:“你自然不能,但是有人可以。”
雪暮寒沒有再接對方的話,一時陷入了沉默的思索當中。
卻聽鄭聞歌慢吞吞地繼續道:“這是微海長老的命令,也是我加入聖獸宗的誠意。不過--”
他頓了頓,聲音轉冷:“雪暮寒,你也應該知道我有多麼恨你。若非因為有你,韻卿又怎麼會對我視而不見!”
“真不知道你哪裏好,竟然讓韻卿為了你陷入瘋狂,被人利用做出許多傷天害理的舉動而不自知!”鄭聞歌的聲音由怨恨轉為無奈,“雪暮寒,我恨你啊!可是到了最後,卻又不得不為了韻卿來這裏救你!”
鄭聞歌的每一個字都低沉清晰,可連接成句卻依舊讓雪暮寒震動,隻是他不得動彈,又被禁錮日久,這才沒有失態。
楚韻卿,算是他的師侄輩了,平日裏端莊溫和的女子,怎麼竟會對他有其他心思?
雪暮寒一時不敢接受,然而卻也知道此刻不是追究這個話題的時候,因此隻得默然將鄭聞歌這段話給忽略了過去!
他雖然被白玉沉囚禁多時,又是一直心如死灰,不問外事。然而一旦死灰複燃,整個心思卻依舊清明通透。
心底的直覺告訴他,對於這個鄭聞歌,他還是不要太過信任才好。
然而鄭聞歌卻不允許他回避,轉而竟然語氣一轉,開始哀求:“雪暮寒,雖然我真的不想求你,但我也隻能向你開口,隻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便好。”
雪暮寒不為所動,依舊道:“我都說了,我無能為力。”
“何況,既然你已經決定改投聖獸宗,那麼有事應該去求微海師兄才是。”雪暮寒的神念似乎也帶了一絲鋒銳的劍氣,卻是不由他自己控製的,“便是我答應你,此時的我也無法去幹涉聖獸宗的事情。”
他被困劍心穀的這段時日,已經給沈衣雪帶來天大的麻煩,又哪裏還願意再去管其他的人其他的事?何況,聖獸宗的事情,他是真是無能為力,就算曾經與孔微海的關係尚可,可現在對方是聖獸宗的長老,自己卻是一個在世人眼中生死不知,為一個女子背叛宗門的罪人。
鄭聞歌沉默著,目光幽幽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嘲諷,許久才歎息一聲道:“ 暫時我沒有能力助你脫困,也隻能幫你傳話了。既如此,那你可還有話帶給天魔妃?”
天魔妃?
雪暮寒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麼天魔妃!誰是天魔妃?
他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就連呼吸也開始紊亂,如果不是因為被禁錮在藏劍台上,隻怕整個人都要顫抖起來。
他是知道她天魔女身份的,可是天魔妃……會是她嗎?
一時間思緒紛紛,卻又夾雜著無數惶惑茫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鄭聞歌這句話的時候,卻見不遠處的穀口的禁製再一次銀光閃動起來。
鄭聞歌也感覺到了,不禁回頭去看,卻見小扣子神色慌張,手中抱著一件黑色的長袍走了過來。
不但鄭聞歌,便是雪暮寒也微微覺得有些詫異:劍心穀離外門弟子的居所並不是很近,小扣子本身修為又不高,便是讓他在宗門之內馭氣也做不到,如何竟回來的這般快?
而且他還要找到衣物,還要避開眾人耳目,就需要更多的時間,可是從他離開到現在,最多一就盞茶的時間,他居然就回來了!
不但回來,還帶來了衣物並且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鄭聞歌的目光閃動,麵色微冷,真氣已經開始悄悄凝聚起來。
他不得不妨,畢竟現在到處都是白玉沉的眼線,一個被發現,別說救雪暮寒,順便達到他的目的,隻怕他自己都的折在這劍心穀!若非因為對方是小扣子,隻怕此刻鄭聞歌早就直接先下手為強了。
小扣子一向單薄瘦弱,有秉性純良,不過也易於輕信,對任何人的話都不懷疑。所以,鄭聞歌也隻是防備著,還是準備先試探一下對方的。
“小扣子,一路上可有人發現你?”鄭聞歌換上一副溫和的麵孔,連聲音中也聽不出絲毫的疑心,隻讓人感覺到關切。
“我……”小扣子的原本蒼白的臉瞬間漲紅,低下頭不敢看鄭聞歌的眼睛,半晌才訥訥道,“那個,鄭師兄,我沒有回居所……”
鄭聞歌背後的拳頭一下握緊,麵上卻依舊不露聲色,目光落在小扣子手上那件黑色的長袍上麵:“那你是從何處取來的衣服?”
雪暮寒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那黑色的長袍上麵,樣式讓他感覺有些眼熟,一時卻又想不出在哪裏見過。更讓他感覺到熟悉的,是那黑色長袍上麵附著的一層極其單薄的七彩流光,更是讓他感覺無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