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楞了一愣,自從戰天劍將衛明傑打得魂飛魄散,又夥同夜流觴淩遲了丁赫之後,就一直陷入了沉默當中,哪怕是沈衣雪與夜流觴走得再近,或者她身邊出現其他男子,他也保持著沉默。
就是跟隨沈衣雪出發前往無極山脈的途中,也沉默地執行著沈衣雪的每一個命令,卻從不主動開口。
如今,在這禁靈穀,還是第一次。
詫異過後,沈衣雪終於回了神,認真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攻打彌勒宗一切順利,如果聖獸宗的林吐玉識時務,明白我的震懾之意主動臣服,那麼立刻便可以落冰湖作為踏板,直接進入劍宗境內!”
“若是林吐玉不肯主動臣服,”沈衣雪皺起眉頭,“隻怕是還要先費一番周折,才能夠將劍宗合圍。”
不知何時夜流觴走了過來,附和道:“不錯,拋開天機門不算,隻要收服彌勒宗,聖獸宗再臣服,就可以對劍宗形成三麵合圍之勢,到時候不要說劍宗內亂,就是淩飛宵出關主持大決,隻怕也要大大的頭疼一番。”
“淩飛宵……”戰天劍的神念無意識地重複著這三個字,然後便沒了下文。然而,鋒銳的殺意卻在此刻驟然從劍身散發出來!
沈衣雪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夜流觴已經皺起眉頭:“你做什麼?”
戰天劍收斂起殺意,沉默許久才再次以神念道:“我想殺淩飛宵。”
“隻要你有那個本事,”夜流觴道,“想殺他的人,並不止你一個。”
沈衣雪歎了口氣:“銘哥,我明白你的心情。隻是要殺淩飛宵並非易事,畢竟他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就連雪暮寒隻怕也不是其對手!”
“不錯!”夜流觴也道,“雪暮寒之所以名滿天下,隻是因為他年輕,有潛力,並非是說他便是修真界的第一人。”
他頓了一頓,終於是將下麵那句“便是現在的我看,隻怕也要超過雪暮寒去”的話,給生生咽了回去。
這話說出來,隻怕是要惹得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悅了吧?
“將你擄到修真界,擄到劍宗的人是衛明傑,然而真正授意此事,造成你我之間人劍相隔的,卻是淩飛宵。”沈衣雪像是明白夜流觴沒有出口的話,若有所思地望了對方一眼,才看向戰天劍,繼續道,“所以,不論如何,我也不會放過他!”
她的目光灼灼,似有火焰燃燒,卻也隻是一瞬,隨即又變得清冷無波:“我知道你與崔言智一向合作無間,你們又有共同的仇人,或者可以再次合作?”
戰天劍道:“話雖如此,但我卻是認你為主的。”
沈衣雪一笑,目光再次落到夜流觴身上:“若是你真的在意我的想法,為何在夜流觴讓你幫著淩遲丁赫的時候,你連猶豫都沒有猶豫,更不要說詢問我的意思?”
戰天劍似乎楞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沈衣雪的這個問題。
“那是因為我對他說了丁赫的所做作為。”夜流觴歎了口氣,目光從戰天劍身上移到沈衣雪身上,“在知道你中了丁赫的迷 情香以後,他比我更想著活剮了那個小人!”
“這個我能夠想得到,”沈衣雪輕輕一笑,“若非是同仇敵愾到一定程度,你們怎麼肯和對方合作?”
這話說的夜流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沈衣雪的賣身契的事情是他捅到戰天劍麵前,讓其不得不麵對著與沈衣雪不再有夫妻關係的事實。
這件事情雖然不能說夜流觴錯,但戰天劍心裏卻是難免不舒服的,因此能夠不找夜流觴的麻煩已經不錯,哪裏還談得上與其合作?
沈衣雪心中歎息隻餘,卻又有些無奈,自己欠著夜流觴的,又何嚐不虧欠著戰天劍中的原銘?
“我從未將你當做一把劍。”許久沈衣雪才幽幽道,望向戰天劍的目光無比溫和堅定,“更為將你當做認我為主的一把劍。”
戰天劍劍身一陣輕輕的顫動,就好像是人的歎息一般:“我知道你從未將我當做一把劍來對待。然而,你卻也不能再將我當做夫君來對待!”
雖是神念,這話卻染了三分淒涼,讓沈衣雪一時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對方這句話。
夜流觴張了張嘴,想要說“你見過哪個女子以劍為夫君的?”,卻被沈衣雪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不由心中悻悻,心道這個丫頭何時變得如此洞徹人心,自己的一個想法她都能猜得出來?
然而張開的嘴卻不甘心就此合上,最後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休整一下,準備再次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