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這樣的重複中,一日日地度過,安似君以為,她隻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這樣苟活下去,直到老死。
或者,真的死了,就完全解脫了。
在期間,丁赫還帶來過幾個女修者,並命令安似君喂給那些女修者桃花醉骨丹,不過卻隻讓喂半顆,甚至更少。然後,就當著安似君的麵,與那幾個女修者交 歡。
安似君就在一旁看著,第一次還會覺得羞恥憤怒,到後來也就麻木了。
她看著一具具豐滿而充滿活力的少女軀體,在她的眼前,在丁赫的身下,逐漸萎縮成一副隻有人皮包裹的桃紅色骨頭,一開始充滿恐懼,到後來也就習以為常。
在這這樣的情況下,她問了丁赫這個問題,為什麼她沒有和其他的女子一樣,成為一具桃紅色的屍骨。
丁赫在試驗了十幾個女修者之後,終於放棄。此刻的安似君已經完全地認命,每日就是修煉,然後將自己凝聚出來的真氣貢獻給丁赫。
丁赫對她,慢慢也就放下心來,在一次又吸取了她的真氣之後,告訴了她原因。
被人算計著,與兄長亂 倫,安似君是不幸的,因此而珠胎暗結就更是不幸中的不幸。然而,卻因此成就了她特殊的體質。
桃花醉骨丹作用了她全身,包括她自己都不知情的腹中胎兒,胎兒化作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卻又處於獨立的狀態。這讓她每一次被吸取真氣之後,隻是迅速衰老,卻得以保留一口真氣維持生機。
在知道真相之後,安似君都不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隻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都遲了!
當然,到了這一步,她也明白,自己的特殊情況,隻怕是衛明傑早就知道,甚至包括自己的兄長。他們用她,向雙修門不知道換取了什麼好處!
安似君恨,不過對於自己的親兄長,又能如何?隻是,已經如此,又知道了部分真相,她自然也是想要為自己討要一些好處的。
於是,在一次被丁赫吸取真氣之後,她拒絕服食清心玉華丹,拒絕繼續修煉凝聚真氣。
丁赫很憤怒,卻也無奈,因為如此適合他用來修煉的女修者,並不多見,找了這麼久,也就隻有一個安似君。
然後開始了談條件,不過,似乎衛明傑手中還有掌握著丁赫命脈的東西,據安似君猜測,那些清心玉華丹,應該的衛明傑提供的。所以,對於安似君要對方衛明傑的要求,丁赫是直接拒絕的。
而報複安亦塵,畢竟對方是自己的親哥哥,安似君也下不了狠心,更開不了口。
於是,思來想去,安似君提出的要求便是,為自己的父親,安開宇報仇!
當然,她是知道沈衣雪在落冰湖畔,被天魔宗的宗主夜流觴救走,並帶到天魔宗去的事情的。
隻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想要為安開宇報仇,還是出於對沈衣雪的嫉妒心,想要殺了夜流觴,讓沈衣雪再沒有依靠。
沈衣雪問她:“你嫉妒我雪暮寒入室弟子的身份也就算了,嫉妒夜流觴什麼?”
安似君道:“我嫉妒你,嫉妒你不但有雪暮寒護著,更有一個天魔宗的一宗之主肯為你出生入死!可是我呢?拜了個師父,卻又不要我,有個兄長,卻為了一己之私,把我賣給了丁赫!”
“為什麼你什麼都有,我卻沒有!”安似君似乎又要發狂,衝著沈衣雪歇斯底裏地大吼道,“憑什麼,憑什麼?”
沈衣雪歎了口氣,忽然就想到了安亦染,那個為自己擋了一刀,卻為了安亦塵和安似君求情的男子。
“你有兩個兄長。”沈衣雪的聲音很輕,然而每一個字卻都讓安似君聽的很真切,“難道你就不記得你的二哥安亦染了嗎?”
安似君怔了一怔,道:“安亦染,他明知道我討厭你,說話做事卻偏要站在你那邊。聽說,在落冰湖邊,他是為救你才死的吧?”
她的聲音中突然充滿嘲諷:“他的心裏,怕是隻有你這個沈姑娘,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妹妹!我又何必承認他這個哥哥?”
沈衣雪又是一聲歎息,卻是有些為安亦染的死不值:“安亦染,的確是為了救我而死,不過,他救我,卻不是為了我。”
“臨死前,他隻向我求一件事情。”沈衣雪不理會安似君的瘋狂,依舊輕輕道,“他說,他想用他一條命,換取我不再追究你和安亦塵對我所做的事情!”
安似君一怔,愣愣地抬起頭望著沈衣雪,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房間內,一時沉寂下來,似乎落針可聞,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也是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