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閉起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中,似乎還有她殘留的,淡淡的女兒體香……
當然,在打開房門之前,沈衣雪並沒有忘記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和衣服。然而,剛打開房門,沈衣雪還是忍不住就紅了臉!
之間夜流觴的宗主寢殿門前,不但莫離憂和顏如魅這兩個左右護法,就連三位長老中的閔南亭也在,隻是今日東方璧沒有來,來的是那個如黑鐵塔般的費元忠,以及一些陌生麵孔,統統都集中在了門前的空地上!
如果不是小小的夜天隱和顏如魅一直擋在門前,隻怕這些人就要當場衝進夜流觴的寢殿去!
敲門的人,是顏如魅。在沈衣雪打開房門的時候,她立刻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垂手肅立,同時恭敬的道:“宗主夫人!”
沈衣雪隻覺得臉上一陣燥熱,然而此刻卻也不好追究,隻得裝作沒有聽見,清咳了一聲,問:“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這個……”
一幹人等麵麵相覷,一時竟然沒有人開口,或者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昨日夜流觴將他們的“宗主夫人”帶至宗主寢殿,必然是共赴巫山,琴瑟和鳴。然後……
本著好事成雙,以及普天同慶的原則,今日必然是要記著與宗門中的長老護法以及一些重要人物,商議宗主大婚的事情。
為了不讓宗主多費心思四處找人,也為了能夠早日定下具體大婚日期以讓他們這些人安心,同時也為了……咳咳……宗門安定團結等等,由三長老之中的閔南亭牽頭,幾乎片刻便集中了宗門中絕大多數在此事上有著發言權的眾人,到此恭候宗主大人的吩咐。
何況,他們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的宗主經過此事,必然是春風得意,而宗主夫人初承雨露怕,自是該嬌柔無力,所以……今日清晨起來開門的人會是夜流觴才對。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趁機追問,在事實俱全,不可否認的前提下,讓宗主將大婚之期定下,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可是……所有的人,包括一臉賊兮兮的笑著的夜天隱,都沒有想到,開門的人竟然是沈衣雪。
然後,所有準備好的說辭,突然就全部用不上了,這個時候沈衣雪再問“發生了何事”,場麵一下就變得古怪起來。
難道要他們這些大老爺們,顏如魅和跟著她的兩個女娃娃不算,去向他們嬌滴滴的宗主夫人討要具體的大婚日嗎?
一時間,你看看我 我又看看你,場麵便詭異地冷了下來。
沈衣雪眼波流轉,幾乎是轉眼間就想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同時也明白了夜流觴撒賴心中也將夜流觴埋怨了無數次……
隻是,既然已經開了門,眼前的尷尬總要化解,不然她以後就別想著在這些人麵前抬起頭來了!
沈衣雪心中歎了口氣,首先望向了顏如魅:“顏護法,天魔舞一事,且暫緩一時,我還需要細細琢磨。待編排完整,自然會通知於你。”
顏如魅垂了頭,依舊是一副恭敬表情:“是,宗主夫人!”
沈衣雪在心裏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虛汗,好吧!她就再一次當自己聽錯了!
裝模作樣地再次看向閔南亭和費元忠,擠出一個微笑來:“今日東方長老沒有過來麼?”
黑塔似的費元忠連忙再次躬身施禮,甕聲甕氣地答道:“回宗主夫人,今日該東方璧長老在藏經穀輪值,因此是屬下過來,也想見識一想宗主夫人驟然提升修為的針法。”
他的個頭比一般人高,嗓門似乎也比一般人大,隻答了兩句,便將沈衣雪耳膜都震得嗡嗡作響!
不過,雖然他也開口閉口“宗主夫人”,卻成功地將話題帶到了提升修為上麵,讓沈衣雪終於鬆了口氣。
至於“宗主夫人”四個字,她眼一閉,耳朵一堵,完全忽略便是,她就當那是一個稱呼好了。
“讓費長老見笑了,雕蟲小技而已。”沈衣雪首先胡亂謙虛了兩句,語氣一肅,道,“不過,若是能夠給宗門帶來好處,推廣開去也好事。”
沈衣雪思索著,目光掃過費元忠和閔南亭身後那二三十個不太熟悉的人,一陣頭皮發麻,故作鎮定地清咳一聲:“此事宜早不宜遲,何況昨日也商議地差不多了,就煩請三位長老辛苦,物色適合跟我學習金針之術的人選……”
終於將閔南亭和費元忠的注意力轉移,沈衣雪正想鬆一口氣,遠遠地一個人幾乎的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