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月瑤的無比周到,沈衣雪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因此隻得感激的看了月瑤一眼,點頭答應了下來。
月瑤招了招手,沈衣雪便將耳朵附了上去,然而,月瑤第一句話,就將沈雪嚇了一跳。
眼看著沈衣雪的表情不對,月瑤伸出手臂,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的頭壓低了下來,好讓其餘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沈衣雪瞪大了眼睛,正要開口,卻聽月瑤的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雪兒,你聽我說!”
隻是,月瑤的話還未出口,便又一道神念輕輕地掃來,卻是衝著她們兩個:“天狐月瑤,你又想要算計什麼!”
月瑤吃了一驚,嚇得立即抬起了頭來,沈衣雪也跟著她一起抬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目光先後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
卻見曆劫清秀的臉上,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冷峻,就連望向她們的目光也失去了往日的溫潤平和。
沈衣雪與月瑤對視了一眼,從月瑤眼中看到了一絲隱隱的恐懼和哀求,看向曆劫的目光更加詫異和不滿。
正要開口,卻感覺曆劫又有一道神念單單對著自己傳來:“丫頭,你若真的是為了天狐月瑤著想,就不要聲張,不要驚動眾人,與月瑤一起,不要驚動眾人,出來談!”
沈衣雪一呆,再抬頭時,卻見曆劫已經恢複了波瀾不驚的表情,適才的嚴肅與冷峻似乎隻是她們兩個一時的錯覺一般。
月瑤顯然是不知道曆劫後麵又向沈衣雪散發出一道神念,被曆劫那個冷冷的眼神盯得渾身發冷,就連臉色一時都變得蒼白起來。
“月瑤姐姐。”沈衣雪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卻仍舊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微笑,輕輕眨了一下眼睛,“你我姐妹多日不見,可願陪我離開這宗主大殿,去外麵走一走,說說體己話兒?”
月瑤本就是冰雪聰明的女子,再看看曆劫離去的角落,倏然就明白了沈衣雪的意思,心頭一鬆,麵色也緩和下來。
穩下心神,月瑤也朝著身邊的慕容長君一笑:“阿君,我與雪兒多日不見,出去走走,你在此地等我,可好?”
慕容長君並不多問,隻溫潤雅致地笑著,柔聲叮囑道:“好,你自己小心身子便是。”
對於月瑤為何出去,有何目的,竟是隻字不問,隻細心溫柔的叮囑了兩句,又含笑想沈衣雪道:“衣雪姑娘,瑤兒身子笨重,多有不便,就煩請你多加照顧了。”
沈衣雪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目光掃過月瑤平坦的小腹和寬鬆的衣裙,心道這才兩個月不到就“身子笨重,多有不便”,那麼到了臨盆之前還了得?這位卓郡王,對於月瑤得在意到何種程度?
不過,同時又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歆羨之情,若是自己沒有進入修真界,而是在人界與原銘順利地新婚洞房。若是也如月瑤一般有孕在身,原銘是否會如眼前這個慕容長君一般,對自己百般嗬護到小心翼翼,草木皆兵,甚至的可笑的地步?
然而,瞬間心頭竟然湧出了莫名的失望。此時的原銘,早就不是彼時的原銘,也許是在劍宗煉魂峰所承受的磨難太多,將他溫潤如玉的儒雅君子風度都完全磨去,此時所剩下的,隻有嫉妒,不甘,和種種憤恨之情。
想到適才戰天劍的種種舉動,幾乎都是瘋狂的,不計後果的,沈衣雪的心中就是一陣冰冷。這冷意自心底深處滲出,漸漸蔓延至全身,直到四肢百骸,最後連手指間都是冷的。
明知道,原銘的一切改變,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然而沈衣雪的心頭,卻依舊難免浮現出一絲失望之情。
或者,是她太過貪心,想要的,太多了吧?
所有的心思,不過一瞬間,月瑤已經站起身來,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臂:“走吧,咱們一起去大殿外麵走一走,也看看天魔宗的宗門景致如何。”
夜流觴的目光,還盯在戰天劍的身上,對於沈衣雪與月瑤的離開,明顯是鬆了口氣。
這個丫頭在這裏,他要說什麼,做什麼,還得顧及她的心情。反倒是她不再大殿中讓他來得自由至少想說什麼,做什麼,可以完全順從自己的心意,不必有太多顧忌。
因此眼看著沈衣雪與月瑤一同出了宗主大殿,並未多說什麼。
隻有戰天劍,見到沈衣雪離去,想要跟上來,卻被沈衣雪一句話打發:“我與月瑤姐姐隨便走走,就不要跟來了好嗎?不妨在此與卓郡王商量一下進入人界之後該如何找到……”
沈衣雪頓了一頓,終於是吐出了四個字來:“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