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覺到了沈衣雪的不安,雪暮寒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低聲問:“怎麼了?”
沈衣雪沒有想到雪暮寒會問她,一時不知如何回到,因此隻是無言地向著對方靠地近了一些,搖了搖頭。
雪暮寒順著她躲藏的相反方向望去,自然就看到了百裏凝雲。
百裏凝雲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感受到雪暮寒的目光,還是給了對方一個勉強無比的笑。
孔微海與衛明傑互相瞪著對方,雖然都沒有開口,目光卻都如要殺人一般。
隻有淩飛宵保持著鎮定,目光落在被安亦染虛掩上的房門上麵。
房內響起人手忙腳亂尋找衣物的聲音,咕嚕當啷一陣亂響。不多時,安亦塵與安似君便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兩個人頭發都亂蓬蓬的,臉色也蒼白地厲害。身上的衣衫一看就是胡亂套在身上的,安似君的紐扣都係錯了,安亦塵更是敞著衣襟,露出胸膛來。
兩個人的頭都低地不能再低,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走了兩步,“撲通”“撲通”兩聲,齊齊跪在淩飛宵麵前,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
衛明傑別過臉去,不願看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看他的口型,似乎在說:“孽徒!”兩個字。
孔微海一臉漫不經心,輕輕瞟了二人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過終於是沒有開口。
百裏凝雲眯起了眼睛,射出的目光冷銳如刀,似乎想從二人身上剮一層肉下來。
雪暮寒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明顯變地不安的沈衣雪身上,根本就沒有看這一對兄妹。
四周已經有不少從早會趕回來的外門弟子遠遠的圍觀,卻沒有人有心思去遣散她們,對於那些人恍若未覺。
淩飛宵歎了口氣,此時此刻,也隻有自己這個宗主來主持大局了。
隻是,此事實在是讓人尷尬無比,他也不得不先清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挺起來正常:“事到如今,你們兩個還是離開宗門吧!”
這已經是給安亦塵和安似君最大的寬容了,就連周圍那些圍觀的外門弟子也都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宗主的寬和大度,仁慈寬厚。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卻隻將其逐出宗門而沒有任何懲罰,給這兩個人留一條小命,不是仁慈是什麼?
沈衣雪微皺著眉頭,心中突然湧出一股不安的感覺,甚至這種不安的感覺還在逐漸擴大,讓她的臉色也跟著蒼白起來。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然而一時卻又想不到到底什麼地方不對。
雪暮寒見她臉色難看,不由關切地問道:“衣雪,你怎麼了?”
沈衣雪搖頭,目光中流露出些許茫然,看地雪暮寒一陣心疼。終於忍不住拉起她的手來,隻覺得觸手冰冷,如同握了一塊萬年寒冰一般。
這下心中更是焦慮,雪暮寒低聲再問:“可有哪裏不舒服?”
心裏卻想著,是否這幾日給沈衣雪的課業過於沉重了,讓她的身體達到了極限,承受不住才會如此。
看來回了浮雪島以後,要適當減輕一些她的課業才是。
如果沈衣雪知道此刻雪暮寒心裏的想法,隻怕立刻就會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早知如此,當時何必給她布置那麼多的課業,而且還要那麼嚴苛!
可惜沈衣雪不是雪暮寒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不知道雪暮寒已經想到她的課業上去。她的目光,越過雪暮寒的肩膀,正落在對麵的百裏凝雲身上。
就在剛才,快遞仿佛是錯覺一般,沈衣雪感應到一股微弱的真氣波動,一抬頭,卻看到百裏凝雲正在對著安似君眨了眨眼睛。
發生如此讓人羞恥的事情,安似君本來一直都是低垂著頭,不敢抬頭接觸任何人的目光,偏偏她就這麼巧迎上了百裏凝雲的目光!
二人的目光甫一接觸便分開,百裏凝雲繼續回複了她略帶著尷尬的嫌惡表情,安似君也再次地下頭去,從沈衣雪的角度看去,正巧可以看到她的一部分表情,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這讓沈衣雪心中不安的情緒愈發強烈,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然而她卻又理不出任何的頭緒來,一時陷入了深思,雪暮寒輕聲喚了她好幾次都沒有聽到、
安亦塵低垂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他不過剛剛拜了明傑真人為師,成為劍宗的內門弟子還不出五日的工夫,如今竟然要離開劍宗!
這讓他情何以堪!然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被宗主師伯直接處死,撿了一條小命,他又哪裏還敢再多說什麼?
然而,發生這樣的事情,又可以說是被“捉奸在床”了,讓他連辯解都找不到理由。
偷眼瞧了一眼自己的小妹,安似君正低垂著頭,臉色更是蒼白都像紙一樣。身子更是如同風中的落葉,抖動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