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久久不語,雪暮寒似乎有些明白了,也不再為難她,麵上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側了側身子,讓開了房門:“進來再說吧!”
房間裏,夜明珠的光線下,沈衣雪臉上的紅暈是無論如何和掩蓋不住了。早知道如此,她還不如不進來,就在門口說話算了!
“那個……師父……”沈衣雪期期艾艾地,說話都要結巴起來,“你的……傷口如何?讓衣雪來幫你換藥吧!”
終於艱難地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沈衣雪的臉早就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線下,有一種誘人的美豔。
雪暮寒望著她豔麗的容顏,一時失了神,也就沒有回答她的話。
久久得不到對方的回答,沈衣雪終於是忍不住抬起頭來,於是就看到了雪暮寒幽深迷離的目光,讓她一時也不由跟著一個晃神。
“師父!”沈衣雪很快清醒過來,提高了聲音喚道。
雪暮寒回了神,卻沒有因為剛才的失神尷尬,隻是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這麼晚,你來就是為了幫我換藥?”
他輕撫了一下受傷的左肩,白天滲出的血跡早已風幹,在紗布上凝成了硬邦邦的一大塊,摸著竟然有些微的刺痛感。
沈衣雪低下頭去,不再開口,上前兩步到他身邊,移開那隻撫住傷口的手,指尖頓時傳來一陣微涼。
努力地收斂自己的心神,沈衣雪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滲血幹涸的紗布上麵。
一層層地揭開,小心翼翼,卻聽雪暮寒的聲音繼續傳來:“你手上的傷,好了?”
沈衣雪點點頭,道:“嗯,那個還玉膏倒真是個好東西,不過才三兩天,我掌心的傷口就已經愈合了,雖然還不是十分靈活,卻比開始的時候好了太多。”
紗布完全揭下,露出裏麵被戰天劍刺中的地方,如同嬰兒的小嘴張開,裏麵還有血水微微滲出,看地人觸目驚心。
沈衣雪細細將傷口清洗,在以幹淨紗布擦幹,順手取過藥膏準備重新塗抹。
然而,在她打開藥膏的時候,突然楞了一下,想要蘸取藥膏的手也停了下來:“這不是還玉膏?”
雪暮寒點點頭,居然笑了起來:“傻丫頭,你以為還玉膏是什麼?隻怕是宗主師兄也就得了那一小瓶而已。”
沈衣雪一怔:“隻有一瓶?”
還玉膏對於愈合傷口有奇效,這個她體會到了。但是淩飛宵居然隻送來這麼一小瓶還玉膏的事情,她還是真的不知,因為當時她正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見人,哪裏知道淩飛宵隻送來這麼一小瓶?
她一直都以為,雪暮寒也在用著還玉膏,就算是傷口比她的深,不如她掌心的傷口愈合快,也應該愈合地差不多,根本就沒有想到,雪暮寒竟然將所有的還玉膏都讓給了自己。
“師父……”沈衣雪抬起頭,第一次認真地望著雪暮寒,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叫了這麼一聲,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發什麼呆?”雪暮寒心中知道她的感激,這一聲“師父”叫地也是無比真心,隻是他真的不需要她這一聲真心的“師父”,可是卻又無從拒絕,隻得故意板起臉來,“還不趕緊換藥?”
沈衣雪出奇地沒有反駁對方,垂下頭去,默默地將藥膏以指甲挖出,輕輕塗抹在雪暮寒肩頭的傷口上。然後又取了幹淨紗布,一層層地裹著,最後紮結實。
雪暮寒也不動,就任由著她將一切都處理完,麵上始終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言智的身體如何了?”
雖然一切都已經處理完畢,夜色也更深,雪暮寒卻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而是問起了崔言智的情況。
盡過還玉膏一事,雖然沈衣雪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然而若說她心中沒有一絲感動那是不可能的。這種情緒讓她感覺有些沉重,就連最淺淡的微笑也做不出來。
就如一個真正的弟子,麵對著自己的師父,沈衣雪恭聲答道:“是,師父,衣雪已經用伽藍冰魄針,助言智師兄打通了被阻的部分經脈。”
“部分?”雪暮寒停頓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沈衣雪的意思,點了點頭,叮囑道:“不論如何,以後在劍宗盡量不要動用伽藍冰魄針!”
之後又是一通叮囑,沈衣雪這次既沒有反駁,也沒有翻白眼,反而讓雪暮寒一時有些不適應,說了幾句也就住了口,隻吩咐道:“既然如此,明日你與言智,在宗門的早會之後一起去藏經閣,從你們的微海師伯那裏借一些書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