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宗之主不可能連誰給一個弟子上藥都要管,那才是真的失了身份!
每一個字都被淩飛宵灌注了自身的真氣,雖然聲音不高,卻能夠保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淩飛宵從戰天劍開始講起,講到洛自真為了尋找融合劍魂,以至於為劍宗奉獻出生命,最後再說到沈衣雪今日收服戰天劍對於劍宗的意義,通篇洋洋灑灑卻振奮人心。
止血的藥粉灑上去,有一種沁涼的感覺,就連傷口的疼痛在一瞬間似乎也減輕了不少。隻是心中的痛卻是多少的藥粉都減輕不了的。
沈衣雪半垂著頭,輕輕咬著下唇任由雪暮寒細細地給她上藥,包紮。
雪暮寒自己的左肩也是受了傷的,本來並不適合來做這些。所以,一開始沈衣雪是有拒絕的意思,想要縮回自己的手來。
然而雪暮寒握住她的那隻手,看似輕柔,卻含了十分的堅持,讓她一時動彈不得。
隻是這一下,便讓雪暮寒微微抬頭,漆黑深沉的眸子便直直望進了她的眼中。讓她再也沒有了下一步動作,就這麼任由著雪暮寒給自己包紮。
她可以看到雪暮寒額頭滲出的冷汗,更可以看到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牽扯的他受傷的左肩上,那一片殷紅在迅速擴大。
一瞬間,莫名的情緒在心中湧動,隻是話到嘴邊,卻隻化作了四個字:“多謝師父。”
雪暮寒堅持著,將她的兩隻手都上了藥,由都嚴嚴實實地包紮好,這才輕輕地鬆了口氣,絲毫不顧忌旁邊的百裏青霜投過來的憤恨難抑的目光。
待他包紮完畢,淩飛宵的話也講地差不多了,正回了頭,以詢問的目光望著二人。
雪暮寒不等他開口,便道:“師兄還有何吩咐?”
在淩飛宵的示意下,衛明傑暫時代替了他的講話,又對著那些門人弟子開始說著什麼。而淩飛宵自己,則是走到了雪暮寒與沈衣雪麵前:“衣雪師侄,傷口如何,可有大礙?”
一時看不透對方的意思,雪暮寒微不可查地望了沈衣雪一眼,這才道:“有勞宗主師兄掛心,隻是一些皮外傷,不過需要休養一段時日罷了。”
不想淩飛宵卻道:“暮寒,既然戰天劍已經認了衣雪師侄為主,那麼依照先前所說,副總主的人選就隻能是你一個了。”
淩飛宵的語氣中難得有幾分真誠的關懷:“我那裏還有一些止血生肌的還玉膏,想必你和衣雪師侄都是用地上的。”
雪暮寒垂下頭:“多謝師兄關心!”
同時望了身邊的沈衣雪一眼:“衣雪,還不多謝你宗主師伯的一番好意?”
此刻的沈衣雪,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聞言十分乖巧地向著淩飛宵施禮:“衣雪多謝宗主師伯。”
淩飛宵微微笑了笑,目光之中卻是說不出的溫和慈愛:“你還有傷在身,不必多禮。”
他不想在二人所謂的致謝感激上繞來繞去,話題一轉:“戰天劍可以說是我宗的鎮宗至寶,如今出世,自然應該是昭告天下,舉行一個賀劍大典才是。而暮寒又要既然副宗主之位,不若將此兩件事,一起舉辦,也算是劍宗雙喜臨門了。”
“隻是,你們師徒二人皆有傷在身,故而想要與你們商量一下。”淩飛宵繼續道,“這時間定在何時為好。”
淩飛宵當然恨不得現在就舉行什麼賀劍大典,到時候讓戰天劍震懾一下其餘宗門,尤其的天魔宗。至於雪暮寒繼任副宗主的事情,又不是繼任宗主,自然是簡單至極,若非因為沈衣雪手中戰天劍的緣故,隻怕是連個儀式也不會有的,隻要將眾多的門弟子召集起來宣布即可,哪裏用得著和雪暮寒商量?
隻是,現在看看沈衣雪,雖然其收服了戰天劍。可是一頭烏黑的秀發卻是被削走了近一半,兩隻手也全部受了不輕的傷,形象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就這麼個形象出席什麼賀劍大典,到時候展現出來的,隻怕就不是戰天劍的威力,而是沈衣雪自己的狼狽了。
雪暮寒自然能夠明白淩飛宵的想法,隻是……
他略帶憂慮地望了沈衣雪一眼,想到戰天劍剛才的舉動,還不知道讓她心裏發生了多大的變化。而此刻淩飛宵提出賀劍大典,雪暮寒自然是要考慮一下沈衣雪的感受了。
“多謝師兄美意。”雪暮寒思忖片刻,終於是開口推脫了,“隻是衣雪今日不過剛剛收服戰天劍,隻怕是還需要不少的時間來適應。若是時間太短,隻怕這賀劍大典不但達不到師兄想要的效果。若是中間再出了紕漏,隻怕反而不美了。”
淩飛宵自然不肯因為雪暮寒這兩句話就善罷甘休,繼續道:“所以我才來與暮寒師弟你商量一下舉行的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