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直盯著楚憶洹的雪暮寒聞言,也禁不住回頭看的沈衣雪一眼,俊秀的眉頭已經微微皺起,顯然是覺得沈衣雪此言過分了。同時目光中也含了一絲警告,讓這丫頭不要“玩”地太過火。
對麵的楚憶洹就像一個被點燃的爆竹,還是引線特變斷的那種,沈衣雪這句話話音剛落,他立刻就跳了起來:“沈衣雪,你血口噴人!”
而楚韻卿美麗的眼睛中,此刻已經蓄滿了盈盈的淚水。她望向沈逸雪的目光中,充滿了委屈和不解。
“衣雪師妹,就算是你還沒有舉行正式的拜師儀式,你我之間也總是有一些同門之誼的。”楚韻卿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就算是你破壞了太多靈藥田,想逃避宗主師伯的處罰,也不該把髒水潑到我與師父的身上啊!”
哽咽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跟隨著她的聲音輕輕顫抖,忍不住對她生出無限的憐惜之情來。
一直目瞪口呆的崔言智也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神情來,低聲道:“衣雪師妹……”
下麵的話,被沈衣雪一個冰涼的眼神瞪著,卻再也說不出來。
而豬頭一樣的尹正丹,被打得高高腫起的細小眼睛中,望著沈衣雪流露出來的卻是深深的恐懼!
對麵那些外門弟子,被沈衣雪這句話給鎮住,一時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對沈衣雪的畏懼之色。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本來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諷刺,卻硬生生被她“推測”出了這麼多的事情!而那些罪名,不是扣到他們的頭上,就是扣到主管他們的楚憶洹頭上,就連一向溫柔大方的韻卿師姐,都被她氣的流出眼淚來!
“所以,”沈衣雪清亮的聲音繼續傳來,“衣雪此舉,完全都是為了宗門的名譽和憶洹師伯著想。”
她再一次麵向淩飛宵,歪著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來:“宗主師伯,你不但不能處罰衣雪,反而應該大大的獎勵衣雪才是!”
“沈衣雪!”
暴怒的楚憶洹大吼一聲,不顧一切的衝到了沈衣雪的麵前,卻被雪暮寒死死拉住。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老子打死你!”
鬥大的拳頭上,有條條青筋綻出,如一條條青色的小蛇蜿蜒其上,若非雪暮寒大力攥著,隻怕馬上就要落在沈衣雪嬌弱單薄的身子上!
“雪暮寒,你鬆手,放開老子!”
楚憶洹瞪著通紅的眼珠子,嘶聲怒吼,似乎想要將沈衣雪生吞活剝了才甘心!
楚韻卿也跟了過來,伸手去拉楚憶洹無果,轉而眼淚汪汪地望著淩飛宵,哀求道:“宗主師伯……”
崔言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站在那裏一時竟然手足無措起來,連尹正丹從他手中脫離出來也恍然不覺。
最出人意料的是尹正丹,他頂著豬頭臉,“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淩飛宵麵前:“啟稟宗主,一切都是弟子的錯!是弟子胡亂誣陷言智師兄配製避子湯,也是弟子胡亂指證那些靈藥田是避子湯配方藥材給衣雪師姐的!”
他不顧自己腫如豬頭的腦袋,說完便開始“砰砰”地給淩飛宵磕頭,頭破磕破了也不管,新磕破的傷口再次流出血來,覆蓋在已經風幹凝固的血痂上,看起來分外猙獰。
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過尹正丹的沈衣雪,第一次用鄭重的目光,深深地望了尹正丹一眼。
楚韻卿停止了哭泣,詫異地瞪著尹正丹,張了張嘴,一時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楚憶洹聞言,手上的力道一小,整個手臂一下子就被雪暮寒反扭到了背後:“憶洹師兄,該停手了吧?”
一聲“師兄”,卻帶了一絲淡淡的嘲諷意味,如一把銳利的冰劍直刺入楚憶洹腦中,帶著冰涼的痛意,讓楚憶洹終於清醒了下來。
淩飛宵皺了皺眉,沒有立即追究尹正丹,反而聲音溫和地道:“既然是誤會一場,暮寒,你是不是先放開你憶洹師兄?”
他又看向楚憶洹:“憶洹,不要再用你的拳頭對著衣雪師侄!”
楚憶洹憤憤地收起了拳頭,轉頭卻又怒氣衝衝地瞪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尹正丹。
他尚未及開口,就聽尹正丹又繼續道:“不但弟子,幾乎在場的所有師兄弟都指責了衣雪師姐和言智師兄,還有暮寒真人……”
聲音漸低,在場眾人卻都已經將他的話聽了個真真切切。此言一出,垂下頭去的人變成了沈衣雪,輪到楚韻卿一臉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雪暮寒的臉色沉了下去,他的目光一下子變的冰冷,將一直捉住的楚憶洹的雙手用力甩開,像是丟開什麼肮髒的東西一般。
同時將目光移向沈衣雪與崔言智:“衣雪,言智,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