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拉開的距離,讓雪暮寒一陣失落,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是心中的懊惱怎麼也揮之不去,幹脆瞪著沈衣雪,有些賭氣地不肯開口。
“戰天劍不論認何人為主,那個人隻怕都要在宗主師伯的掌控之中才好。”沈衣雪不管他略微孩子氣的舉動,直接把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而我,恰好就是那個不在他掌控中的人。”
雪暮寒如被一盆冰水當頭淋下,一下就將剛剛升騰起的旖旎心思澆熄。他強迫自己的視線從沈衣雪的臉上移開:“所以他才會想要逼你離開劍宗?”
“如果我猜得不錯,就算我能夠順利參加拜師儀式,隻怕在戰天劍認主當天也會遇到麻煩。”看到雪暮寒恢複清明,沈衣雪總算是鬆了口氣。
雪暮寒眉頭皺起,正要再次開口,崔言智帶著司蓮心和苗興波已經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師父。”崔言智恭敬開口,目光卻不敢與沈衣雪接觸,隻是低頭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還請師父移步。”
雖然崔言智資質不高,修為也平平,可沈衣雪卻覺得,他還真具備做一個好管家的潛質,也不知道當初雪暮寒選中他作為記名弟子,是否就是因為看出了他的這個特長。
浮雪湖畔有一個不算大的白石涼亭,原本是雪暮寒偶而靜思的地方,此刻四照被懸掛了白色的輕紗,外麵更是點綴著不少細小的夜明珠,在夜色中就如同天上的星子一般,隱隱散發著光亮。
裏麵更是有光芒透出,卻被白紗擋住,讓人看不真切,卻更加好奇。
不過,看司蓮心的表情,沈衣雪懷疑,這其實根本就是司蓮心的主意,而崔言智隻是個執行者而已。
落後雪暮寒幾步,沈衣雪扯了扯司蓮心的衣袖,壓低了聲音:“蓮心,這是你布置的,還是言智師兄布置的?”
司蓮心聞言,羞澀一笑:“你不都猜到了嗎?怎麼還來問我!”
“果然。”沈衣雪恍然大悟,低低笑道,“看來言智師兄對你真的很好啊,什麼都依著你的意思來!”
司蓮心低了頭,卻更加暴露出通紅的耳垂珠,聲音也更低,卻充滿這小女兒的嬌羞幸福:“衣雪,你取笑我,我不要理你了。”
沈衣雪連忙拉住她,分辯道:“哪有,我是羨慕你……”隻是,話卻隻說了一半就頓住,不知該不該再說下去。
笑容凝固在臉上,隻是眼中的笑意卻消失不見。
不過,看到司蓮心這麼快就走出了心中的陰影,選擇了衝新選擇幸福,她還是很為對方開心的。哪怕她現在根本做不到衝新開始,甚至可能永遠都無法開始,她還是願意為對方祝福,就算是讓蓮心代替自己幸福一般。
這樣想著,笑意再次回到了沈衣雪的眼睛中,望著司蓮心,像是對司蓮心說,又向是對她自己說的:“羨慕你能與言智師兄心有靈犀。”
司蓮心沉浸在屬於自己的喜悅中,一時竟然沒有留意沈衣雪的轉變,隻是用力地拉住了沈衣雪的手,滿臉小女兒的嬌羞喜悅。
見司蓮心不曾留意,沈衣雪終於是在心中悄悄歎息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卻更濃厚。
涼亭中不但有清淡可口的小菜,還有酒。
沈衣雪從在人界開始,就很少接觸,隻在聖獸宗的時候,被上一任宗主任破風和副宗主白竟豔算計,喝過什麼金龍宮特產的醉仙翁。之後,跟著雪暮寒離開,到天魔宗,再到丹藥坊海外的孤島,直到回到劍宗,還真就一滴也未曾再沾過。
氣氛略微有些凝重。
這當然不怪沈衣雪,雪暮寒自從到來之後,就幾乎沒有開口過,隻是不停地飲酒。讓幾個晚輩弟子大氣都不敢出,哪裏還敢多說一個字?
沈衣雪見過雪暮寒酒醉的樣子,那時候是因為冷興華的事情,也不知道當時雪暮寒追查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結果,直接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喝醉。
當時據崔言智講,那應該是雪暮寒第一次喝酒。
沈衣雪忽然覺得,喝酒就像殺人,一旦開始,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根本就控製不住。
所謂的接風宴,一下就成了沈衣雪等四人,看著雪暮寒喝悶酒的宴會。
雪暮寒說然崔言智籌辦什麼接風宴,不過是找個借口先將崔言智等三人支開,又不是真的想辦什麼接風宴,所以對於四個弟子的態度,倒是無所謂了。
他的真的想醉了。
隻是,想醉的時候,卻不一定就能夠醉。
暗沉的夜空中,似乎有無形的波紋蕩漾開來,緊接著就是轟然一聲巨響,隨即竟然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縫!
浮雪島的護島大陣,受到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