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怪不得夜流觴當時一連說了三次:“如果在劍宗找不到你想要的,一定記得到天魔宗來找我”,想必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原銘的下落了吧,可就是不肯告訴自己,虧得自己那個時候還一直各種推測,想著追問於他!
隻是,若是夜流觴知道了,那麼雪暮寒更應該知道了吧,可他也同樣選擇了向自己隱瞞真相!
他帶著去落冰湖,未嚐沒有讓她避開這個消息的想法吧?
在曆劫被夜流觴一把拖下去的時候,沈衣雪就已經清醒了過來,誰知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聽到了夜流觴這麼一番話。
如果自己不是在此刻清醒過來,隻怕還要被夜流觴和雪暮寒蒙在鼓裏吧?
沈衣雪尚未回過神來,就聽曆劫詫異的聲音傳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
夜流觴背對著床,沒有發現沈衣雪的異樣,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才答道:“就是前幾天的事,當時你說這丫頭又遇到了危險,需要你真魂出竅去救她。在你離開不久,我就看到了東北劍宗的方向劍氣衝天。本來是想要告訴你的,隻是你從那開始就陷入了昏迷,一直也沒有清醒過來,我就是想告訴你也無從告訴!”
曆劫怔了怔,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夜流觴的話。的確,他身體的真魂透支嚴重,從回歸以後就一直處於虛弱,人也一直在昏迷當中。若非沈衣雪不遠萬裏趕到,動用了她體內的混沌之氣為自己修補,隻怕此刻他還處在昏迷當中。
夜流觴頓了頓,陷入了回憶之中:“那劍氣帶著強烈的不甘和憤怒,直刺天際,幾乎將整個劍宗方向的天空都照耀得一片亮白。除了戰天劍融魂成功,我想不出還能有哪一把劍有如此驚天動地的威力。想必是你說這丫頭遇到危險是時候,戰天劍中原銘的軒轅劍殘魂也感應到了,為了去救她,不得已才完全與戰天劍完全融合。隻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沒有去成,所以那劍氣中才有那麼強烈的憤怒和不甘。”
“在這丫頭被囚禁在劍宗的水吞洞的時候,你不是說她差一點就真魂出竅嗎?”夜流觴的聲音還在繼續,“當時她不就遇到了原銘的真魂,那半截軒轅劍魂嗎?”
沈衣雪的身子一陣,原來當時感應到自己有危險的,不止曆劫一個人,就連原銘也感應到了,甚至不惜完全融入戰天劍,隻為了可以趕去落冰湖救自己,隻可惜最終卻功敗垂成!
原來,她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原來,原銘從未真的放棄過她!原來,她從來不是一個人在付出!
沈衣雪的手指甲掐進了掌心的嫩肉中,卻抵不過心中的疼!
“我在劍宗逗留的七天,”夜流觴道,“當時據說是劍宗的副宗主洛自真為了融合軒轅劍殘魂,而犧牲了性命……”
“洛自真?”一直沒有反應的曆劫突然開口打斷了夜流觴的話,“你說當時死的人是劍宗的副宗主洛自真?”
“是。”夜流觴沒好氣地道,“當時劍宗上下,全都要去參加那人的喪禮,雪暮寒也不例外,因為怕他離開浮雪島的時候,有人趁機暗算,就把這丫頭暫時交托給我照顧。
曆劫靜靜的聽著,陷入了思索當中,一時沒有答話。他隻知道自己動用天道的力量,將一個不屬於修真界的鬼修送走,卻從不知道這個鬼修在人界的身份,此刻由夜流觴口中得知,那個人竟然已經在劍宗藏身了多年。
鬼界的陰謀到底是什麼,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已經圖謀了這麼多年嗎?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他們了。
曆劫似乎沒有聽到夜流觴下麵的話,還在喃喃自語著:“洛自真,洛自真,原來是他……”
夜流觴不管他的失神,反正話已經說了出來,幹脆就全都說出:“前麵幾天這丫頭處於昏迷中,我偶爾能離開一下,無意中聽劍宗那些個弟子議論的,說是他們的副總主洛自真為宗門所做貢獻巨大,成功見軒轅劍殘魂融入了戰天劍,為振興壯大劍宗不惜犧牲性命,合該寫入《劍宗簡史》流傳後世,為後世所有弟子敬仰供奉。”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呢?”沈衣雪忍不住坐起身來,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目光中卻是一片凜冽,如寒冬臘月凝結的寒冰一般。
“當時我隻是懷疑,”夜流觴下意識地答道,“又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而你當時身體又過於虛弱,我如何敢告訴你這樣一個不能完全確定的壞消息。”
待他答完,才反應過來,一下轉過頭來,就看到了臉色白得嚇人的沈衣雪。
沈衣雪沒有流淚,也沒有歇斯底裏,隻是那目光冷得直讓夜流觴心中發寒:“那現在你又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