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又有些愧疚地望著沈衣雪:“衣雪,對不起,我……”
沈衣雪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一時不明所以地望著對方:“什麼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啊?反而是我連累了你,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衣雪!”司蓮心的聲音微惱,似乎又覺得自己的態度不該如此,因此停頓了一下,她斟酌了一下措辭,才道,“我明知道言智師兄對你的心思,卻還是……”
“什麼心思?”沈衣雪更加迷惑,“你又怎麼了?你和言智師兄很好呀。”
見司蓮心原本蒼白的小臉一下變得緋紅,眼中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嬌羞:“在安雲城的時候,言智師兄,他不是說,喜歡你嗎?”
沈衣雪一怔,這才恍然大悟:“啊,你說這個?”
“我一時忘了。”沈衣雪皺起眉頭,隨即笑道,“記得當時我似乎還當著你的麵打過言智師兄一個耳光,你是說那時候的事情嗎?”
司蓮心對沈衣雪的後知後覺很是無語,卻還是堅持說道:“是,那個時候,言智師兄喜歡的人是你。可是,從和你們分開以後,來宗門的一路上發生了很多事,他對我又諸多照應,我……”
難得司蓮心可以走出安家二公子的死,重新接受另外一個男人的關心,想要開始新的生活。沈衣雪隻會替對方高興,又怎麼會去計較崔言智曾經對自己的那點心思呢?
何況,她從來都是把崔言智當做一個憨實的,可以信賴的兄長,根本不曾有過其餘的心思。
甚至可以說,她對其他男子都不曾,或者說不敢,動過別樣的心思。
就是夜流觴那麼直白,就是自己都不忍心拒絕,可不也是照樣地不敢接受,就為了原銘那一絲渺茫的存在希望嗎?
可以說,隻要她的心裏跨不過原銘這道坎,任何一個男人她都不可能接受。
司蓮心顯然是留意到了沈衣雪的神情變化,一下子又緊張起來:“衣雪,你傷心了,是嗎?都是我不好,要不,讓我離開……”
說著,她竟然真的想要掙紮著起來,一下子嚇了沈衣雪一跳!
沈衣雪連忙去阻止她,卻不想有人比自己更快,崔言智一下就衝了進來,將司蓮心強行按住:“蓮心,你去哪裏?”
不待司蓮心回答,他扭頭看了沈衣雪一眼,聲音裏有些許不滿:“衣雪師妹,你對蓮心說了什麼?她為什麼會這樣?”
“不關衣雪的事。”司蓮心的聲音有些惶然和焦慮,“是我自己想要離開了……”
沈衣雪哭笑不得,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司蓮心從哪裏看出來她因為崔言智傷心難過了,不過司蓮心的意思她也算弄明白,連忙道:“蓮心,你不要誤會。”
“我隻是,突然想到了我自己的一些往事。”沈衣雪連忙澄清著,“一時失落可能是有的,但是和你無關,更與言智師兄無關。你能過選擇重新開始,我為你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傷心呢?”
沈衣雪也伸手按住了司蓮心:“蓮心,言智師兄是個值得托付的好人,還望你能珍惜。”
崔言智的臉色不太好看,剛才衝進了的時候,端在手裏的粥在門口的時候就被打翻了,身子有幾滴還濺到了他的手背上,此刻才覺得疼痛鑽心,因此說話的語氣還微帶著不滿:“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隻是女兒家的一些體己話而已。”司蓮心敷衍著,隨即故意道,“言智師兄,你給我煮的粥呢?我還真有些餓了。”
崔言智一呆,這才想起粥被自己打翻的事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我再去盛,你等一會兒。”
說完便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又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叮囑道:“你不要再亂動了,不然扯開傷口就不好了。”
直到崔言智再次離開,沈衣雪才大大地鬆了口氣,故意調侃了一句:“蓮心,你若稍有差池,隻怕言智師兄不會輕饒了我的,要不我還是走吧。”
“衣雪!”司蓮心紅了臉,聲音中卻透著一絲嬌羞,“不要取笑我啦!”
隨即她又正色道:“衣雪,你真的不介意我和言智師兄在一起嗎?”
沈衣雪連忙點頭,生怕遲了惹來司蓮心的誤會:“那是當然,我自始至終都是把言智師兄當做兄長一樣敬重的。而你從一開始就讓我覺得倍感親切,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最好的姐妹,你們兩個在一起,我開心還來不及,隻會祝福你們,又怎麼會介意呢?”
“那剛才我看你的表情……”司蓮心猶豫著,終於把最想問的一句問了出來。
“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沈衣雪神色鄭重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和你的故事差不多,如果你想知道,待有了合適的時機,我講給你聽。”
司蓮心這才安下心來,讓沈衣雪長長地鬆了口氣,這算是自己這個憨實的師兄給自己惹的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