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白玉沉,雪暮寒沒有提起,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對方。但純從收徒的角度來看,此人資質高出崔言智不是一點半點,心智品性也不錯,的確是個值得收的弟子。
隻是,雪暮寒卻不得不去想白玉沉拜自己為師的目的,瞎子都能看得出來,白玉沉根本就是衝著沈衣雪來的。
如果沈衣雪不是自己的入室弟子,隻怕白玉沉還老老實實地待在清音閣做他風光無限的閣主大弟子呢,又怎麼會甘心在劍宗做一個灑掃低微的外門弟子?
所以雪暮寒很是猶豫。
不收,浮雪島的確需要一個資質出眾的弟子來繼續發展下去,再說得直白一點,自己這個師父不在的時候,總得有一個強有力的弟子來維護其他弟子的安危。而崔言智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相反地,如果換成是白玉沉,以他的資質,勝任絕對是綽綽有餘。可惜就是白玉沉拜師的目的太不單純了!
雪暮寒一想自己要收一個明目張膽地覬覦沈衣雪的弟子,心裏就膈應的厲害。
隻是,這種矛盾和猶豫,他卻不能對沈衣雪講。
一路上,沈衣雪想著如何開口詢問原銘下落的事情,雖然知道雪暮寒心事重重的,但她自己的心事也不少。雪暮寒不開口,她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去問。
就這樣,各懷著心思的這對師徒就到了沈衣雪的房間門前。
依著沈衣雪的意思是,現在自己可以動彈了,自己想辦法重新將肩頭包紮的紗布拆開,然後上藥重新包紮就是了,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雪暮寒堅持,一定要幫著沈衣雪換藥。他的理由是:“你的傷口在蝕心水中浸泡了七天七夜,恢複起來哪有那麼容易,一定要謹慎對待才是。萬一你自己敷不好,隻怕反而影響傷口恢複。”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師父了。”
沈衣雪實在是推辭不得,也就隻好答應下來,就算自己從心裏沒有拿雪暮寒當師父,但是雪暮寒未必就不把自己當弟子。如果自己一直推脫反而顯得矯情了,因此也隻好同意下來。
而沈衣雪一旦答應下來,雪暮寒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默默地拆開了沈衣雪被鮮血洇紅的紗布,重新清理的傷口,上了藥,再仔細包紮起來,整個過程中居然再次一言不發。
隻是在看到沈衣雪傷口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充滿了懊悔和心疼,但也隻有那一瞬間,短暫地讓沈衣雪以為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換完以後,雪暮寒低低地說了一句:“好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也不讓沈衣雪起身相送,直接就出了房間,替她掩好了房門,再次沉默著離開。隻留下一臉詫異的沈衣雪。
雪暮寒這到底是怎麼了?
看著房門將正雪暮寒的身影掩蓋,沈衣雪皺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隻是,她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下。說不清心頭是興奮還是激動,總之是一絲睡意也無。
按理說,她在水吞洞裏七天七夜,身體被蝕心水浸泡,應該十分虛弱,需要多多休息才是,可此刻距離她醒來,也不過四天的時間,怎麼就這麼精力充沛呢?
沈衣雪也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劍宗,自己心心念念的劍宗,這算是正式進入了嗎?今日的事情,說白了,就是雪暮寒以絕天神丹為代價,向淩飛宵換取她的平安和自由。
不然的話,自己就算是進入了劍宗,隻怕也要從外門弟子做起,如今淩飛宵卻是隻字未提,不就是看在絕天神丹的麵子上嗎?
想到絕天神丹,她又不禁想起了熾陽大師,還有自己最後在不離葫蘆中發現的玉簡。
本來想著拿出來看看,可是又不想因此驚動不遠處的雪暮寒,因此隻得作罷。
沈衣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她隻知道,自己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明晃晃的太陽光透過窗欞照了進來,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想到司蓮心,沈衣雪還是強打起精神來,起身洗漱,去了崔言智的房間。
司蓮心看著臉色比起昨日來要好些,但還是沒有醒來,沈衣雪再次替她換了藥,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去,準備趁著空閑的時間,仔細研究一下那玉簡。
如此,沈衣雪每日都要去看一眼司蓮心,間或為對方換藥,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仔細看那玉簡上的內容。
直到第五日,在沈衣雪看完司蓮心的傷口恢複情況以後,崔言智攔住了她:“衣雪師妹,你可知道師父這五日來,一直都沒有出過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