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冷興華,雪暮寒身子一震,他怎麼把師叔給忘記了!他千裏奔波,跑去丹藥坊求取絕天神丹,不就是為了延長師叔的大限之期嗎?怎麼一旦醒來,就隻顧著沈衣雪,完全將其拋在了腦後?真是大大的不孝!
既然沈衣雪離開,日後總能再見,到時候也許就知道她不辭而別的原因了。當務之急是去把絕天神丹給師叔服下才是!
想到絕天神丹,不禁想到絕天神丹的來曆。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張絕美驚豔的臉來,還有那略帶著疏離和疑惑的眼神,以及偶爾充滿著小小心思的叫“師父”的聲音。
她到底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雪暮寒的心突然就像被尖針刺穿,一下疼了起來:自己終究是無法真正走進她的內心深處。
如果,雪暮寒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僥幸的想法,再見她時,她已經換了一個身份,不再是他的弟子,那麼……
一時之間,無數念頭閃過,麵上的表情也是時悲時喜,變化不停。
百裏青霜看著他,知道一時半會兒也改變不了什麼。她不是她那個蠢妹妹,凡事直來直去,至少她懂得適可而止,不會把對方逼得太緊,反而適得其反!
雪暮寒果然在浮雪湖邊看到了白玉沉。
他還真看不出來這個白玉沉有多少真心拜師,老遠就聞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餿味兒,也不知道那衣服幾天沒有換過,衣領都是黑的!
那臉也是好幾天沒有洗過的樣子,胡茬都快有半寸長了,應該是好幾天沒有刮過!
不但邋裏邋遢,而且還是一副好幾天沒有合眼,精神不振的模樣,哪裏看得到半分的機智和靈活!
就連百裏青霜也被白玉沉的樣子嚇了一跳,險些沒有認出對方。想到剛才還對著雪暮寒誇讚對方,簡直恨不得一腳把白玉沉踢進浮雪湖裏好好清醒清醒!
這簡直是故意跑到這裏來打她的臉啊!
更讓百裏青霜無比鬱悶的是,雪暮寒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分明在說:師姐,這就是你說的資質好,又非常機靈,無比誠心想要拜師的白玉沉?是他眼花還是她眼花?
百裏青霜恨恨地瞪了一眼這個讓她大失麵子的家夥,扭過頭去:“暮寒,走吧!”
白玉沉似乎才被百裏青霜的聲音驚醒,他揉揉眼睛,這才看清了雪暮寒和百裏青霜,也顧不得起身,連滾帶爬地就到了雪暮寒麵前:“暮寒真人……”
雪暮寒嫌惡地後退了一步,並打斷了對方的話:“你不要說了,我不會收你為徒的。你走吧。”
“不是。”白玉沉急切地說話都結巴起來,“是雪兒她……”
“什麼雪兒!”雪暮寒心裏的怒火猛然爆發,“誰是雪兒?你是來拜師的還是來找‘雪兒’的?滾開!”
百裏青霜也是大皺眉頭:這個白玉沉當著不是一般地丟她的臉!
隻是,她是女子,心思自然更為細膩一些:這個“雪兒”到地是什麼人?為何白玉沉一開口不是求雪暮寒收他為徒,反而提了這麼一個名字呢?
雪兒!衣雪!沈衣雪!
百裏青霜腦海中突然就靈光一閃,馬上她就想到,白玉沉現在是外門弟子,而外門弟子中,剛有人把那個帶著玉劍佩的少女押送到煉魂峰!
白玉沉不是為拜師而來!
一旦反應過來,百裏青霜馬上一腳上去,中中白玉沉胸口,一下將對方踢得倒地不起:“你真是讓我失望!枉費剛才我還向暮寒真人舉薦與你,說你天資過人,機智聰穎!你就這麼丟我的臉!”
她不再給白玉沉開口的機會:“你看看你,嗬欠連天,精神萎靡,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怎麼人暮寒真人收你為徒!”
“這就是你拜師的誠心嗎!”
說這話的時候,百裏青霜再次踢了白玉沉一腳,這一腳直接就真的把白玉沉踢進了浮雪湖中!
白玉沉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他也不是笨人,知道百裏青霜是不想他開口,可是一想到沈衣雪還是煉魂峰受苦,他還是在水中掙紮著,大聲道:“暮寒真人,快救……”
百裏青霜卻拉起雪暮寒:“走吧!真沒有想到白玉沉竟然如此不堪大任!算師姐看走了眼。”
說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然後她還強做笑臉,安慰雪暮寒:“暮寒,放心吧,若是他直接就被淹死了,也不配做劍宗弟子了。看師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