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怎麼也想不明白,破山怎麼就會對淩飛宵崇敬到幾乎是奉若神明的地步。
接下來,淩飛宵與雪暮寒就談論著一些宗門內的事情,沈衣雪和破山就在下首陪著,聽著。
淩飛宵卻從不曾讓沈衣雪有受冷落的感覺,偶爾問她一半句人界的奇聞趣事。
最後,話題終於是轉到了絕天神丹上麵。
淩飛宵臉色嚴肅起來,正色道:“冷師叔已經是時日無多,小師弟,你不要告訴師兄,你到丹藥坊純粹是為了湊熱鬧的。那樣就別怪師兄我瞧你不起”
“是,師兄。”雪暮寒也沒有否認的意思,“若非出世的是絕天神丹,隻怕現在暮寒還在趕往宗門的路上。”
“這才是我認識的雪暮寒。”淩飛宵讚賞地拍了拍雪暮寒的肩膀,大笑著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冷師叔他從小最疼的就是你,更可以說對你有再造之恩,你必然是不會錯過此次機會的。”
接著,淩飛宵看了一直恭敬聆聽的沈衣雪和破山,開始講述雪暮寒與冷興華之間的種種過往。
關於雪暮寒和冷興華之間的事情,雪暮寒曾經告訴過沈衣雪,所以沈衣雪是知道一部分的。隻是,明明是同樣的故事,聽淩飛宵講來,竟然比聽雪暮寒當初所言更加讓沈衣雪動容。
沈衣雪也不得不佩服淩飛宵的口才,竟然能把事情講得比當事人還要感人肺腑,蕩氣回腸。她甚至看到,雪暮寒的眼睛中,泛起了盈盈的淚光,被他別開臉,悄悄拭去。
而破山,卻還是那副冷硬的表情,在看著淩飛宵的眼神中竟然多了五分孺慕之思。
沈衣雪覺得,如果大限將至的人是淩飛宵,那麼破山肯定會比雪暮寒做的更加仁孝。估計讓破山以他自己的命去換淩飛宵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
淩飛宵在講完之後,目光就轉到了沈衣雪和破山的身上:“你們兩個記住,一定要以自己的師父師叔為表率,做一個大孝之人,明白嗎?”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破山幹脆離座向淩飛宵跪了下去:“弟子一定以師叔為表率,將來為師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見他如此,沈衣雪也不好再坐著,也隻得學著破山離開座位,表了自己的決心。
淩飛宵欣慰的點頭:“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起來。”
說完又嗔怪的道:“都說了現在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哪裏來得這麼大禮!”
說完一手一個,竟然親手來扶二人,一把將破山拉起。而沈衣雪畢竟是女子,淩飛宵不好太多親近,因此隻是出手虛扶了一把。
雪暮寒見自己的宗主師兄去扶沈衣雪,心中著實捏了一把冷汗,但見對方並沒有真的去扶,也就鬆了口氣,提起的心也跟著稍稍放下了一些。
之後,淩飛宵正色向雪暮寒道:“不瞞師弟,冷師叔的情況實在的不容樂觀,隻怕撐不到兩個半月。”
雪暮寒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幾乎是有些失態的抓住了淩飛宵的手:“師兄,不是說還有三個月嗎?”
淩飛宵歎息一聲:“小師弟,你糊塗了嗎?你算算從你得到消息,到今日多久了?”
雪暮寒一怔,算起來自己從出了天魔宗趕路,又在安雲城逗留,然後再趕往斷念崖,消耗的時間隻會比般個月多,不會比般個月少,淩飛宵說兩個半月,都是在寬慰他的心了。
頹然地鬆開了淩飛宵的手,雪暮寒久久不語,就在沈衣雪以為他會痛哭出來的時候,雪暮寒突然又坐直了身子:“師兄,你此來也是為了絕天神丹,是嗎?”
淩飛宵點點頭:“不錯,我也是為了冷師叔才來的。”
他輕輕歎息一聲,目光有些悲哀地望著雪暮寒:“我一直讓你六師姐催你早日回來,也不知她的如何辦的差事!本來若是你在宗門內,我是不會走這一趟的,隻是你又遲遲沒有回音,為冷師叔,我也隻能走這一趟了。”
“暮寒,你是知道的,咱們師兄弟七個,除了我,就是你的天資最好,修為最高,和冷師叔的關係又最親密,所以你來求取絕天神丹是最為合適不過的了,可是……”淩飛宵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我沒有想到,你會直接趕來斷念崖。”
雪暮寒的頭重重地垂了下去,神情是說不出的懊悔:“都是師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