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凝雲這時也趕到二人麵前:“暮寒,你怎麼樣?”
雪暮寒臉色蒼白,仍然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他不敢繼續馭氣,順勢帶著沈衣雪緩緩落在了地上。
百裏凝雲趕到,也跟著落到了雪暮寒對麵,臉上的關切之色溢於言表,一雙美目掩飾不住的憂心:“從一出安雲城,你的情形就不對,到底發生了何事?”
說話的時候,狠狠地剜了沈衣雪一眼:“是不是因為帶著這丫頭,真氣不繼,才會突然失控?不如先將她臨時安置個地方,你我二人全力趕路如何?”
雪暮寒聞言,先是搖頭,待聽到百裏凝雲後麵的話,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師姐,以後此話莫要再提。我一定會帶著衣雪到斷念崖的。”
他目光變得幽深寒冷,顯然對百裏凝雲的話非常不滿意:“如果師姐心急,自己先行一步便是!”
“雪暮寒!”
百裏凝雲被他氣得眼淚都湧了出來,嘴唇哆嗦著,瞪著雪暮寒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淚光瑩然,麵色變了幾變,最終變成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聲音也緩和下來:“暮寒,你知道的,我隻是心急了些。”
頓了頓,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卻向沈衣雪道:“衣雪,你去給你師父找些水回來。”
這是要支開自己的意思了?她柔聲細語地,沈衣雪反而不好拒絕,反正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也沒有那麼想知道。找不找水無所謂,自己不礙著百裏凝雲的眼就好了。
應了聲“是”,沈衣雪就要離開,卻被雪暮寒一把拉住:“不用!”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用找水,還是說的不用離開。總之,雪暮寒手上的力道很大,幾乎把沈衣雪拉了個趔趄!
沈衣雪略帶不滿地望向雪暮寒,正要埋怨對方,就聽雪暮寒道:“師姐有話就直說吧。”
百裏凝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你就不能讓她回避一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是忘向沈衣雪的,那意思,師長之間的對話,你一下小輩就該知情識趣地回避,別等你師父開口趕人。
沈衣雪倒是想離開呢,可惜雪暮寒那隻手還牢牢地拉著自己,自己根本就沒法子如百裏凝雲的願了。
百裏凝雲還想說什麼,就聽雪暮寒冷冷的聲音傳來:“在衣雪回避之前,師姐可否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是同意和自己單獨相處了?百裏凝雲心中一喜,又聽雪暮寒要問問題,也顧不得細想,開口便道:“好,師姐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雪暮寒心中冷冷一笑,麵上卻是笑得人畜無害,“那請師姐告訴我:安家三兄妹的資質到底有多高,居然讓一向眼高於頂的師姐開口,推薦加入劍宗?”
百裏凝雲的臉色一白:“暮寒,你這是什麼意思?”
雪暮寒看都不看她,繼續道:“師姐如此心急趕路,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答應安開宇的要求,在安雲城逗留?”
沈衣雪聞言也是一楞,從天魔宗一路行來,百裏凝雲有多麼心急趕路,她是深有體會的,怎麼突然之間就改變態度了呢?
而且,當時那麼急促地催著雪暮寒回劍宗,怎麼又突然改變主意去丹藥坊了?
雪暮寒想為冷興華求取天絕神丹,那麼百裏凝雲呢?她也和冷興華有那麼深厚的感情?
正在疑慮之間,就聽雪暮寒又問道:“還有,師姐知道雲夕柔的身份嗎?為何要收雲夕柔為弟子?因為她可憐嗎?”
百裏凝雲的臉色蒼白地厲害,甚至低下頭去,不敢接觸雪暮冷銳的目光。
這個一想,百裏凝雲的表現的確是不同尋常了些。沈衣雪看看雪暮寒,再看看百裏凝雲,一時陷入了沉思。
雪暮寒目光銳利如劍,盯在百裏凝雲的臉上,全然不顧她的神情有多麼狼狽,就這麼盯著對方的眼睛:“師姐,我不說,隻是看在多年同門的情誼,不想你太難看罷了。如果你還是要處處針對衣雪,那麼,這就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為師姐了!”
“沈衣雪首先是我雪暮寒的弟子,然後才是劍宗弟子。”雪暮寒再次強調了這一點,“不管師姐有多少不滿,衝我來便是!”
看著雪暮寒一臉的決絕,沈衣雪心神有一絲恍惚,似乎,有兩個雪暮寒,一個處心積慮地防備著自己,一個卻又態度鮮明的維護自己,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雪暮寒呢?
沈衣雪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