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柔和地吹來,拂過肌膚帶著夜的涼意,帶走了屬於夏的燥熱,讓浮躁的心沉靜下來,靜謐而安詳。
二人談話雖然沒有布置結界,但是雪暮寒卻一直處於一種警惕狀態,令百裏凝雲不敢輕易接近,也就無從得知二人談話的內容。她隻能看到,兩個人並肩坐在屋頂上,同樣的白衣勝雪,竟是如此和諧。
她突然就想到,沈衣雪的名字中有個“雪”字,而雪暮寒的名字中也有個“雪”,一個為始,一個為終。這是始終的緣分嗎?
沈衣雪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更不知自己如何回到自己房中的,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門外傳來百裏凝雲的聲音:“暮寒,你這個入室弟子也太懶散了些!這都日上高杆了,還不起床,你看看言智,都修煉了多久了?”
接著是崔言智略憨的聲音:“師伯,師妹她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不修煉也是情有可原的。還望師伯不要過於苛責於她。”
沈衣雪兀自迷糊著,也沒有注意聽他們的對話,伸了個懶腰就去開門。
雪暮寒站在門口,一下子呆住了。
沈衣雪一直沒有聽到雪暮寒的聲音,還以為來敲門的是百裏凝雲,所睡眼惺忪地就去開門。
待看清門口的人時,一下子睡意全無:“啊!師父!”
下一個反應就是――關門!
雪暮寒也沒有料到,一下被那慵懶嫵媚中帶著嬌憨的情景給震撼到了,一時竟然失了神,連沈衣雪關了門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就呆呆地站在門口,一時把自己的來意也忘記了。
那不是具體某一個部位的賞心悅目,而是一股撲麵而來的風韻氣質,舉手投足間帶著春日的芬芳氣息,氤氳纏繞,一直滲透進靈魂的深處。
直到沈衣雪再次打開房門,雪暮寒仍沉浸在一開始的驚豔當中,沒有回過神來。
“暮寒?”
百裏凝雲的聲音傳來,似乎此刻注意到了雪暮寒的情況不對頭,連忙叫了對方一聲。
雪暮寒如夢初醒,定神再看時,沈衣雪已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地站在自己麵前,依舊美麗如昔,適才那媚人的風情已消失不見,仿佛如乍現的曇花盛放,轉眼不見,隻留了一個美麗的影像在人心中。
“師父。”
沈衣雪乖乖地行禮,有些疑惑地看著雪暮寒,自己這個師父一“大早”地擾人清夢,就是為了在她房門口發呆嗎?
雪暮寒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清咳一聲?“衣雪,如果身體恢複過來,今天就該啟程了。”
百裏凝雲和崔言智也走了過來,不過雪暮寒並沒有讓他們開口的意思,直接吩咐沈衣雪去收拾東西。
百裏凝雲氣得咬牙,正要開口說話,卻觸及雪暮寒滿含著警告的目光,隻得硬生生忍住,轉身離開。
再次趕路,就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來,這次雪暮寒根本就不給百裏凝雲的麵子。一出了鎮子,就親自帶了沈衣雪馭氣而行,他的理由是沈衣雪身體已經恢複,他要在路上傳授一些功法口訣給對方。
百裏凝雲再說男女大妨,但也不能攔著人家教徒弟不是,也隻能幹瞪眼看著。
一開始雪暮寒還隻是帶著沈衣雪馭氣,速度不快,也是存心讓她體會其中奧妙的意思,可是沈衣雪居然感覺到了其中的真氣流動變化,雖然有些吃力,但是到了第三天,居然可以搖搖晃晃地飛行一段距離,著實出乎了雪暮寒的意料。
對於一個天資過人的弟子,任何一個師父都會忍不住見獵心喜,雪暮寒也不例外,幹脆讓沈衣雪注入真氣,激出玉劍,讓她學習禦劍飛行。
對此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還得說是百裏凝雲,她想破腦子也想不明白,為何沈衣雪明明服食了不適合她修為的清心玉華丹,不但沒有爆體而亡,反而可以越階修煉馭氣乘風的功法了。有心查探對方的身體狀況,卻被雪暮寒一句話就堵了回來:“師姐這是不相信雨諾大師的丹藥藥效嗎?”
把百裏凝雲恨得咬牙,卻也不得不忍著。
當看到那把玉劍的時候,百裏凝雲的臉色更是一下變得很難看,這可以說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就這麼出現在了這丫頭片子身上,真不知道她到底何德何能,就得了雪暮寒的青眼。
沈衣雪也看到了百裏凝雲想要吃人的眼神,這才有些明白對方的敵意從何而來,不由覺得苦笑不得,竟然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
而最落寞的當然就是崔言智了,他本就是個記名弟子,本來還覺得有希望成為入室弟子,可看到沈衣雪表現出來的驚人學習速度時,他也隻得自歎弗如。
不過雪暮寒倒也沒有因此冷落了他,傳授沈衣雪功法的時候,也順便帶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