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莫離憂的背影,曆劫若有所思地看著沈衣雪,問:“是你做的嗎?”
“什麼?”沈衣雪一怔,才反應過來曆劫的話,隨即冷笑,剛才噴在自己額頭上的溫熱氣息也跟著冷卻,“我滅人滿門的事情?你覺得我有那麼大的能力?”
“如果我真有那個能力,”沈衣雪瞪著曆劫,“要滅我也是先滅劍宗!而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門派!”
曆劫知道她這是在埋怨自己對於劍宗擄人的事情不聞不問,輕歎口氣,溫言道:“丫頭,我知道你對劍宗有諸多不滿,也知道你一定會報複劍宗,我隻是希望,你可以不牽連無辜,少造殺業。”
對此,沈衣雪沉默了很久,才道:“你不信我,是嗎?”
她看著曆劫的目光微冷:“既然你說要我不牽連無辜,那你告訴我,何為無辜?我是罪有應得,還是死有餘辜?”
“丫頭,你……”
她的質問讓曆劫的心疼,也讓曆劫的心軟下來。此刻,他忽然什麼都不想再規勸,隻想憐惜她,安慰她。
可是才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竟然不知該如何措辭,一時又頓住了。
沈衣雪低頭看著夜天隱,示意他鬆開曆劫的手:“天隱,跟姐姐一起去看看。”
夜天隱聽話地鬆開了曆劫的手,沈衣雪拉著他就往前走,同時回頭向曆劫道:“在這裏猜來猜去有意思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曆劫分明看到,沈衣雪略顯單薄的背影晃了晃,卻又強自穩住,夜天隱抬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沈衣雪低頭,淡淡笑著搖頭。
他忽然想起,昨夜她還在救治崔言智,因為對方體內鬼毒過多,消耗了太多混沌之氣,雖然有自己和夜流觴雪暮寒補充,身體的承受已經到了極限,當時還昏迷了一段時間。
之後夜流觴強行將她帶回,也不過休息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樣子。
曆劫忽然有些恨他自己了,何苦這樣過分逼迫於她,再怎麼說她也隻是一個柔弱女子啊!
這樣想著,曆劫趕緊追了上去,誰知沈衣雪根本就沒有再與他同行的意思,夜天隱把她護得緊緊的,根本就不讓他靠近。
就夜流觴還知道派人給自己傳訊,並且是毫不猶豫地就站在自己這邊,為什麼曆劫就隻會懷疑她?隻讓她不傷及無辜?難得她自己就不無辜嗎!
當然,沈衣雪並不是害怕麵對這個指責。隻是純粹的替自己委屈而已。當初,月瑤答應變幻她的模樣去滅炎月門,隻是後來二人根本就顧不上仔細討論結果,沈衣雪隻知道月瑤做了,到底做到了什麼程度,她也不知道。隻是她有著太多的證人,所以根本就不怕什麼。
而且,當時她的情況,她早就告訴了雪暮寒,至於雪暮寒是保她這個弟子的性命還是名節,或者選擇強硬態度既不給對方證據也不承認,就讓雪暮寒自己想去吧。
所以沈衣雪不急,算來算去,隻要達到她的目的就好。
隻是,曆劫再次的不信任,讓她的心不知為何,忽然就疼了一下,隻是,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其中的原因。
他明知道自己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偏偏還要懷疑自己,甚至是“規勸”自己,為什麼自己就要依著他的意思,放過這個,放過那個?誰放過她沈衣雪了!
再說,就算是曆劫想到是月瑤出手又如何?別忘了聖獸宗的芙蓉殿險些被滅門,月瑤身為主宗長老,出麵討回公道也沒有錯,何況這次紅蕖也在天魔宗,對質也是對方沒理,她有什麼好怕的!
這件事怎麼看都是炎月門和芙蓉殿的矛盾,牽扯不到自己身上。曆劫就是責備,最終也隻能責備對方過於心狠手辣。
這樣想著,沈衣雪已經遠遠的看到一大堆的人圍在那裏,正在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指指點點,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渾身縞素的女子,正站雪暮寒麵前,神色哀淒,眼睛裏卻寒氣逼人:“此事還請暮雪真人給我炎月門一個交待!”
就聽雪暮寒清冷的聲音傳來:“雲姑娘,你口口聲聲說我的弟子滅你炎月宗滿門,那麼我先請問姑娘,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我的弟子沈衣雪所為呢?”
這個女子,的確是雲夕柔,月瑤滅炎月門的時候她恰巧去了清音閣,畢竟他們炎月門是清音閣的附屬門派,所以一旦真有他們處理不了的事情,自然是向自己的主宗求助了。
本來此事應該由副宗主徐元厚提出來,隻是那時的雲夕柔還存了再見白玉沉的心思,因而主動攬下了去清音閣的任務,沒有想到卻因此逃過了滅門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