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笑得燦若春花,下一刻就哭得梨花帶雨,麵對著自己這個弟子,雪暮寒十分頭疼。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收沈衣雪為弟子的目的了。
因此聽到對方要去找崔言智的時候,雪暮寒想也不想就拉住了她:“回來!”
沈衣雪從曆劫口中,知道崔言智被雪暮寒送回了劍宗,當然不是真的要去,隻是想借故提起崔言智而已。
雪暮寒被沈衣雪一通胡攪蠻纏,心緒正亂,也沒有把握力道。因此這一拉,直接就把沈衣雪拉得朝自己這裏跌了過來!
眼看著沈衣雪跌了過來,雪暮寒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遠遠看去,就好像雪暮寒將沈衣雪拉進自己懷裏似的。
懷中的身子嬌軟柔弱,幽幽的女兒香撲麵而來,讓雪暮寒一時心神恍惚,竟然忘了鬆手。
沈衣雪也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一時也楞了。
氣氛一時有些曖昧,雪暮寒望著懷裏的美麗女子,明亮的眼睛帶著吃驚的神情,因為驚訝而微張的粉唇,竟是如此惹人憐愛。
如同古井無波的心情,就像有飛鳥掠過,極輕,極快,漾起了一圈圈柔和的波紋。
直到懷中推力傳來,雪暮寒才回過神來,他一下別開臉,不敢再去看沈衣雪。
沈衣雪也不敢再任性,卻也不忘自己的目的,向後退了兩步,才小聲地問:“言智師兄呢?”
看到沈衣雪後退,雪暮寒心中沒由來地一陣失落,他強自鎮定著:“此事說來話長,你……”
他本想說,既然見到了師父,就不要獨居在夜流觴安排的院落,應該搬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才是,隻是忽又想起適才的尷尬,一時竟然不知如何開口了。
隻是,這裏是天魔宗,他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了,又怎麼放心她一個人在此?
沈衣雪先是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天魔宗依據宗門地位高低,給每個宗門都安排了一個大殿或者院落,讓同一宗門內的人可以暫住在一起,好方便照應。自己是雪暮寒的弟子,自然是應該跟著雪暮寒去赤月殿。
隻是經過剛才的尷尬,雪暮寒一時不好開口,那就自己開口好了,她相信曆劫的判斷,也相信自己的眼光,雪暮寒不是個小人,剛才隻是個意外。
雪暮寒終於鬆了口氣,原來弟子心思通透也是有好處的。
反正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又不怕人偷聽,所以雪暮寒一邊走,一邊就向沈衣雪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當時,雪暮寒一靠近,就發現情況不對,雖然他與崔言智進入的時間相差無幾,卻沒有看到此前誤闖進來的崔言智。
似乎是一個陣法,裏麵充斥著無數陰冷邪惡的氣息,一縷縷飄忽不定。
它們呈肉眼可見的灰黑色,甚至變幻出各種各樣的形狀,圍繞在身體的周圍。痛苦的,絕望的,怨毒的,崩潰的各種人瀕臨死亡前的表情,不一而足,讓人的心也跟著痛苦絕望怨毒崩潰。
雪暮寒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古怪,隻是本能地護住心神,盡量避免自己受其影響。
他按自己認定的方向走了兩步,就發現完全沒有了方向,四周充滿了那種灰黑色氣息組成的痛苦人臉,都在一尺開外徘徊湧動。
他前進,它們後退,他後退,它們就前進,將他牢牢地困住了。
不得已,雪暮寒出劍,一時將那些氣息逼退,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它們雖然有些畏懼,卻仍舊可以慢慢吞噬自己的真氣,並化為己有。
這個發現讓他心驚,如果一直如此,那他豈非要在此地一直耗到真氣用光?
在灰黑色氣息充斥的空間,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見一道金光如利劍,一下把那些氣息劈成了兩半,
雪暮寒很快反應過來,在看到藍天白雲的一瞬間就衝天而起,身形暴射!
隱約之間,耳畔似乎傳來無數厲鬼冤魂的哀號,卻又被生生切斷。
落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仍舊在那個小村子的村口,一個白衣僧人站在不遠處,崔言智就躺在他的腳下,昏迷不醒。
這個僧人他記得,當初在點星樓的時候曾見過,當時還以為他是天機門的弟子,可現在看來竟然是個佛修。
“是曆劫師父嗎?”
沈衣雪插了一句嘴,“我知道他,當初我在芙蓉殿救紅蕖的時候,險些出了岔子,還是他出手相助的。”
雪暮寒點頭承認,沈衣雪卻又繼續道:“這次我被徐昊峰追殺,後來被當奸細帶到天魔宗後,也是他說我的體內有特殊氣息,替我暫時壓製的。”
“不過,他說我體內的真氣是混沌之氣,需要佛修,魔修和仙修三者合力才能完全祛除。”沈衣雪觀察著雪暮寒的表情,最後卻說,“天魔宗的宗主賣了曆劫大師一個麵子,也度了一絲真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