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反抗不得,被吳牙婆摜在地上,頭發被揪得生疼,身上也被踢了好幾腳,她隻能蜷起身子,被動地挨著。
此時的沈衣雪,沒有眼淚,對她來說,身上再疼也抵不過心裏的委屈和無奈,打一頓總要好過失了清白,再說她也無力反抗不是?
吳牙婆一連七八腳,猶自不解氣,奈何身子幾近虛脫,實在沒了力氣,隻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口中不住地罵著。
初春時分的陽光並不強烈,此時又是下午,照在人身上沒有多少暖意,反射的光芒卻是十分柔和。
吳牙婆站起身來,瞪了車夫一眼,車夫連忙爬起來準備駕車,接著又看向沈衣雪,卻發現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落在沈衣雪的身邊。
“什麼東西?”吳牙婆一把搶了起來,“好漂亮的玉佩!”
七色蓮花形狀,質地溫潤,一看就不是凡品,沈衣雪也看到了,正是她一直不曾離身的玉佩,“還我!”
“老娘伺候你吃,伺候你喝!這東西就當補償了。”吳牙婆當然不肯,一把塞進自己懷裏。
沈衣雪被她拎了起來就塞進了馬車,接著吳牙婆也爬了進去,“趕路趕路,不然今晚錯過了客棧就得露宿荒郊了。”
“楞什麼——”
話未說完,吳牙婆就呆住了,車夫比她更早也呆呆地望著前方。
沈衣雪從吳牙婆拎起她開始就一直閉著眼睛,到被塞進車廂也沒睜開,畢竟一切對於她這個無力抗爭的小女子來說,看與不看有什麼關係呢?
然而此時吳牙婆與車夫的異常卻讓沈衣雪再次睜開了眼睛,於是沈衣雪就看到一個人拉著韁繩立在馬兒跟前。
這是個黑衣男子,頭發不羈地披散著,臉色比女子還要白皙,卻棱角分明,漆黑的劍眉下,一雙狹長的眼睛似乎可以勾魂攝魄,魅惑人心,薄薄的紅唇抿著,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讓人難以把目光移開。
這是一個很美的男人,美的不分性別,若非他的身材瘦削高挑,真要讓人以為是一個妖嬈的女子了。
“公子……”
吳牙婆的聲音都變了,真沒見過這麼俊美的男子,讓一向粗聲大氣的吳牙婆都收斂了起來,“奴家要趕路了。”
男子邪魅一笑,“我想買你車裏的女人。”
“啊?”感情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吳牙婆心裏有點小失落,卻仍擋不住黑衣男子的魅力,“買她?”
“是。”男子的聲音同樣勾人,“這個女子你本來就是要賣掉的,你賣給誰不一樣?”
他的聲音充滿誘惑:“你帶著她趕路,還要防她勾引別人,不若賣給我,省的路上提心吊膽的,而且……”
“現在出手,銀子都是你們夫妻兩個的,不用和別人平分,不是更好嗎?”
吳牙婆顯然心動了,雙眼閃閃發亮:“你出多少銀子?”
“雙倍,怎麼樣?”黑衣男子解釋道,“不論你打算將她賣多少銀子,我都出雙倍。”
“五……五百兩……”
吳牙婆咬了咬牙,顫顫伸出一隻手,“至少五百兩。”
黑衣男子似乎一直在笑,也不多話,直接拿出一張銀票,遞到吳牙婆眼前,“怎麼樣?”
吳牙婆細細的小眼一下子睜得老大,那是一千兩啊!
她伸手去接,對方卻一下將銀票抽走,未拿銀票的手伸了出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吳牙婆徹底被打動了,連忙將沈衣雪從車廂裏拖了出來,送到黑衣男子手裏,又趕緊去搶男子手裏的銀票。
男子倒也沒有為難她,手一鬆,銀票飄飄忽忽落到了地上。
從頭到尾,沈衣雪一言未發,就這麼被吳牙婆交到黑衣男子手上,美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不論何時,被擺弄的都是她,她的命運從來都不由自己,沒什麼值得悲傷的,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
黑衣男子解開了縛著她手腳的布帶,沈衣雪低頭也沒有看他,卻向吳牙婆伸手,道:“還我,玉佩。”
“還她。”黑衣男子也不多問,替沈衣雪重複了一遍。
說著又拿出一張銀票來,遞到準備離開的吳牙婆和車夫眼前,“你們拿了也是為了賣錢不是?”
吳牙婆咬了咬牙,從懷裏摸出了那塊七色蓮花玉佩,不情不願地遞給了沈衣雪,酸道:“你可是遇到貴人了。”
“你們可以走了。”
黑衣男子站在沈衣雪身邊,看著吳牙婆鑽進車廂,那車夫偷偷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沈衣雪,卻被黑衣男子眼中的寒意嚇得一個哆嗦,趕緊揚鞭打馬,背對著二人離去。
“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