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記憶一點一點重回腦中,我的眼前如慢放的老電影,一點一點拉回七年前高三的夏天。
那個時候我暗戀藍齊正暗戀得昏天黑地,而決定人生的高考也結束了,我一邊在家等成績,一邊混日子。
學校放了假,大家也見不了麵,不過我們偶爾還是能用企鵝軟件聊天的。
於是當我正以為我這個兩個月都要呆在家,等著一個星期內藍齊空出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和我閑聊的幸福時光時,我爸卻得了急性闌尾。
當時我正和藍齊聊到人生理想,差一點從普通朋友的氛圍就要更上一層時,我媽忽然在外麵大喊我的爸的名字。
我來不及等藍齊的回複,匆匆離開去看我爸。
“估計是闌尾炎!”我媽急得滿頭大汗沉聲道。
“我去打120,媽,您去拿好去醫院要用的證件,不要著急,爸一定沒事兒的。”我鎮定道。
明明在說出那句話時,我心裏害怕得手腳都在發抖,可慶幸的是我一點兒也沒慌亂。估計是看到媽媽眼角的皺紋,頓時覺得她開始老了,而我長大了,她隻有我可以依靠,我必須陪著她。
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不知道是怎麼熬過去的,爸爸被火急火燎的送往醫院,醫生說要馬上手術割闌尾。
我媽身子一軟被我扶著,來不及多囑咐兩句多看爸兩眼,就被醫生催促著在手術單上簽了字,然後目送爸爸被推進手術室。
手術室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她媽扶著牆慢慢坐下眼淚直掉,她其實很堅強的。我隻能陪著她不停的安慰。
這個叫晨光的醫院一直是這裏最好的醫院,人也很多。
就在爸爸手術的這會兒功夫,我聽見一陣格外特殊的嘈雜聲。一個滿身是血雙眼緊閉的男人被一大堆人簇擁著推著進入手術室,沒過多久又推入重症監護室。
因為一路上都有很多打扮奇怪凶狠的男人圍著,不停的向醫生打聽情況,於是我鬼使神差的不由得好奇多看了他兩眼。
看身形他很年輕,穿得也很精致時尚,像是明星。
不過他除了腦袋上有點血以外,看上去也沒受多大的傷,但是剛才看他從頭到腳綁的跟木乃伊一樣的被推進重症監護室,真令人匪夷所思。難道他受的是內傷?
四個小時候,我爸終於被推出來,醫生摘下口罩疲憊又感歎道:“沒事兒了,闌尾成功被切掉,但是要好好休養兩個月。”
爸爸的麻藥還沒過,此時依舊在睡,我媽謝天謝地的寸步不離的照顧著。
本來爸爸是要推去重症監護室的,但是奈何這兩天醫院人太多,最後一間重症監護室被剛才我看到的那個“木乃伊”給霸占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本能的覺得那隻木乃伊不簡單。
當我爸被推過去的時候,門外的幾個穿製服身材高大又凶惡的男人攔著我們不讓進。
“我們少爺需要安靜的休息,你們換一間吧。”
我看了一眼裏頭病床上躺著的全身上下綁的隻留出一雙眼睛,鼻孔和嘴巴的男人。他病床周圍擺著各種運作記錄心跳呼吸心率的儀器,看上去誇張又嚴重。
我為難道:“可我爸,剛做完手術,已經沒有多餘的手術室了。”
“拜托你們了,我老公也需要這裏。”我媽焦急又疲憊道。
“你們在這外麵站著幹嘛?”終於,主治醫生過來了。
最後因醫生的到來,這事兒得到解決,我爸順利的和這病床上躺著的木乃伊少爺一起共享這間病房。
而那幾個男的依舊守在外麵,說是保護,要我說更像是監視。
兩個小時後爸爸醒過來,因為暫時不能吃東西,傷口也疼,於是我坐在他床邊給他講了個笑話解悶。
媽放下心,回去收拾需要換洗的衣服和熬粥。
“爸,我跟你說啊,有一次趙文文下雨天早上明知遲到了,但是她還堅決的跑到食堂去買了兩個大饅頭。哪知她跑到教師樓門口的時候,被巡視的主任看見了,為了殺雞儆猴主任對著她身後十幾個一起遲到的同學大聲說:“同學!你遲到了,還理直氣壯地的在懷裏藏著倆饅頭,以為我看不見嗎。”哈結果氣得趙文文從此以後再也不吃饅頭了,她當時羞愧得差點自己挖個地洞鑽進去!”
“哈……”爸爸忍著疼笑了兩聲,但是差點扯著傷口疼得呲牙咧嘴的,嚇得我再也不敢說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