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也去連連吧,若是哪天見著說不定還能有話題聊。
這話很有道理,我覺得自己當時猶如醍醐灌頂般的清明了一會兒。
T大重體育,籃球更是因藍齊而出名,然而白天大部分時間裏,操場都已經被藍齊為代表占領。而我想練球便隻能挑晚上去,然而鑒於藍齊又實在太過於喜愛籃球,基本要練球到七八點才能收工離去。
於是加上中途各種折騰,最保險最空閑的操場時間,就隻剩下十點以後。
每晚十點,我總是很準時的抱著趙文文送的上頭簽有藍齊簽名的籃球獨自來練球,我不知道趙文文是憑什麼或者怎麼弄到這顆籃球的,不過我隻覺得拿著這顆籃球實在是件對正處於暗戀狀態的我來說很興奮的事情。
我每晚獨自在操場上練球,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結果連球框邊都挨不到,這實在充分證明了我太沒運動細胞,但是為了能更靠近藍齊一步的信念,我還是咬牙堅持。
有時有信仰的堅持會變成一種幸福,繼而演變成對困難的無限挑戰欲,仿佛隻要我用盡全力學會了籃球便能有機會和藍齊說話一般。
然而我這樣菜鳥的玩法,終於還是吸引了一下八卦的好事者。
透過昏暗的路燈下,經常有路過的男女同學對我指指點點,而我唯一有印象的便是那個個中高音男生遠遠對我喊了一聲:“美女,球不是這麼投的,要我教你嗎?”
這樣類似於調戲的話我卻無法反駁,因我認出他是和藍齊一個球隊的,好像叫小黑什麼的。我雖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卻還是不想放棄。
次日我依舊全副武裝的抱球上場,運球,投球實在是很費力,尤其是對我來說。
那天下午藍齊比平時早收工了半小時,於是我得以提前一個小時練球,九點開始我獨自運球,場外不時有三兩女生結隊對我駐足觀看。
冷淡輕蔑的神色,以及被風不小心送到我耳朵裏的幾個字:“不自量力!”
這次的打擊似乎略重了些,我失神片刻後腳下一歪人便跟著球一起砸在了地麵。遠處適時的迸發出幾聲譏笑,顯得格外刺耳。
我一時竟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樣尷尬無助的場麵持續了大概三分鍾,這是我人生有史以來最難熬的時間,不知何時身後響起了一個中高音。
“摔疼了?”然後一隻手,順勢從身後扶著我的手臂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待轉身看到他的臉時,我又繼續愣了。
竟然是上次“調笑”我的小黑,高高的個子皮膚黝黑,四分痞氣六分陽光。
“我沒事。”說出這句話真是有些不自在,因為目前我還不大確定,他是來幫我還是和其他人一起嘲諷我。
小黑笑了一下不以為意的從地上撿起球,我料定他是看到了上麵的字,身子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拿著籃球靈活如風的起跳,雙手輕鬆一投,籃球便乖乖的進了籃筐又落向地麵跳得歡快。
我對此讚歎不已,覺得果然是專業的,隨便露一手便夠我呆半天的了。
見我吃驚的表情,小黑更加趾高氣昂的向我走過來。
“看呆了吧,怎麼樣,這次考慮清楚改變主意,讓我教你嗎?”
雖然學藝路上有個名師帶領是件挺不錯的事情,不過小黑這樣的“名師”太自負,對人好就像是在施舍,我此刻大有種路邊乞討的意味。
於是我不經大腦的義正言辭回答:“不用,謝謝。”
小黑的身子頓時怔住,表情像是受到了難以置信的傷害,我覺得他這種人受到了別人的拒絕,要不然就發火走人,要不然就直接打人。
於是我預備逃開這種危險的尷尬,越過他撿起球自己練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