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殺(1 / 2)

夏安安已經完全不記得那間VIP套房紋飾繁雜的波斯地毯,明亮但是柔和的水晶燈以及牆上掛著的複古油畫。

她也不記得自己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下腹傳來劇痛的那種感覺。

她甚至也忘記了,當自己掙紮著想要下床時,走進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他臉上那種模糊但是恐怖的微笑。

她甚至完全忘記了自己墜海的經過。

然而事實上,是她自己一步步爹跌跌撞撞走出了船艙,然後徑直走到了一處無人的船舷處,如同收了死亡蠱惑一般直直地栽了下去。

她確實是受了死亡的蠱惑。

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給她注射了不知什麼藥品。注射完了之後,夏安安在心裏評價:這種藥肯定很貴。

因為她立刻感覺不到疼痛,而後她的神智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仿佛有一種記憶的咒語開始一點一點滲透到她的腦子裏。

幾乎自己短暫一生的所有悲傷開始向她襲來。恍惚間她聽到了陸楚言的聲音,就在門外。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孤高不可一世,他正在跟不知道什麼人評論自己。

他正不惜用一切卑賤的詞語來評價自己。而他的傾聽者,夏安安判斷,是一位女士。因為她不時發出的巧笑聲證明了這一點。

並且,最後她還提出了心中的疑問:“既然夏安安那個女人這麼不堪,你為什麼跟她在一起。”

陸楚言的回答沒有遲疑:“我隻是想要個孩子。欣銘,我知道那場重病讓你不能夠生育。有了一個孩子,我們之間就完美了。”

“楚言,你對我真好……”

剛剛的那個針劑分明讓夏安安失去了痛覺,可是現在她的胸口卻突然開始了劇痛。

她的心在痛,身體卻早就麻木。

所以她此刻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也用不著怎麼掙紮,就下了床。

她直奔那扇門,她要出現在那對狗男女的麵前。她要甩給陸楚言一個決裂的巴掌,然後告訴他們:“誰都別想帶走我的孩子!”

這樣想著她渾身充滿著力量,雙腿甚至因為這力量而顫抖著有些站立不穩。

她一把拉開了門,卻沒有看見人。

轉身向走廊看去,發現譚欣銘和陸楚言相互依偎著,你儂我儂著,漸行漸遠。

夏安安想喊你們給我站住!你們這兩個人渣!

但是她喊不出口。她從小到大的教養甚至不允許她喊出來。她憤懣地直追著他們走過去。隨著她的步伐,二十多年的憂傷開始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

悲傷如同濃重黑色的墨水,一點一點地把像紙片人一般的夏安安滲透。

她感覺那墨水已經滲透到她的骨頭裏。骨頭縫裏滿滿的都能溢出來。

而陸楚言跟譚欣銘狼狽為奸的事實,仿佛給這些墨水又注入了靈魂一般,讓它直接衝著夏安安的心髒滲透過去。

夏安安走上甲板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被悲傷控製了。

她走不出來,無計可施。她想要逃離這悲傷,然後發現,死亡是唯一的辦法。於是,她輕鬆地選擇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