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剛剛又做了五十個仰臥起坐,氣喘籲籲的時候,林美鳳打來電話。
自從夏安安的父親被害之後,自己和林美鳳以及整個夏家都沒有了聯係。潛意識裏,夏安安總是在逃避。她好不容易從再次失去爸爸的悲傷中緩過來,夏家的一切,都會讓她心裏邊難過,都是她所不想碰觸的。
然而,該來的卻還總是會來。
“喂,媽媽,你有什麼事嗎?”夏安安有氣無力地問。
“你現在給我馬上回家,關於你父親的事情,我有話問你!”
夏安安是不情願的 :“父親已經去世了,媽媽。您還有什麼事啊。”
林美鳳聽上去很著急,往日囂張跋扈的氣焰倒是少了些:“昨天晚上,你父親的書房被偷了!我也不知道少了什麼東西,你回來幫我看一看。我懷疑,這件事情跟你父親的死有關係!”
夏安安心裏一驚,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匆忙來到夏家,夏安安發現林美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家裏出了謀殺的案件,尤其動機隱秘警方至今也沒有線索的謀殺,總會讓牽涉其中的人心有惴惴。再加上丈夫夏博儒的死,對林美鳳多多少少還是有所衝擊的。林美鳳對夏博儒是又感情的,她跟夏博儒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夫妻一直相敬如賓,直到方婉兒出現之後,林美鳳才發現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的虛幻出來的假象,從此因愛生恨。
林美鳳看見夏安安,也不多做解釋,帶著她徑直就來到了夏博儒的書房。
這件裝修精致繁瑣帶著複古風格的書房一直就是夏博儒的私人領地,沒有他的允許,連林美鳳都不能隨意出入。而在夏博儒出事之後,這間書房也一直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定期打掃。
可是現在,這間書房已經七零八亂,看來被人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甚至連牆上的軟包都被劃開一一檢查過了。
夏安安看著這滿目狼藉,心裏邊特別不是滋味。這可是父親最心愛的書房,竟然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那些人,為什麼要害了他,而他們究竟在找什麼?
“昨天晚上我有些失眠,到樓下來熱杯牛奶,聽到這裏有動靜。那些人大概是沒有想到我回突然下來,倉皇就逃走了。”
夏安安:“報警!媽媽,我們得報警啊,咱家有監控,這個社區的監控安保也很好,一定會查出來是誰幹的。”
林美鳳搖搖頭:“我已經報警了。可是警察說這一帶的監控都被人為損壞。而且現場一片指紋都沒有留下,那些人是專業的。”
“怎麼會這樣,爸爸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這也是我叫你來的目的。這間書房,隻有你最熟悉。你從小幾乎就是在這間書房裏玩耍長大的。你父親在什麼地方放了什麼東西,究竟有什麼秘密,如果說有人知道,那麼,那個人就一定是你!你給我仔細看看,這書房裏,究竟少了什麼?然後好好想想,你父親有沒有用來藏東西的隱秘地方?”
夏安安皺了皺眉頭,實在想不到什麼。
林美鳳疲憊不堪,但是看到夏安安在眼前,想到當初自己丈夫的私人領地卻隻有這個私生女出入自如。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活得窩囊極了。有那麼一刹那,她腦子裏徘徊著一個極端的想法:傾盡自己的所有,把這個奪走自己愛情和幸福的女人的孩子夏安安被踩進泥裏,哪怕她的靠山是陸楚言!
林美鳳的長指甲摳進手心,即便疲憊,聲音還是恢複了以往的尖刻:“如果說你父親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那也一定跟你那不檢點的母親有關!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是因為你那個小三的媽,還有你!夏安安,你欠我們夏家的,這輩子都還不清!給我好好找!仔細想!找不到線索,不許出來!”
林美鳳“哐當”一聲將門關上。夏安安看著書房裏散落一地的書卷,字畫,還有爸爸當初特別真愛的木雕玩件,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她撿起了一隻象牙雕刻的猴子,放在手心來回摩挲。這隻憨態可掬的猴子,本事父親買給她玩的,可是見自己非常喜歡,父親孩子氣地逗自己,就是不肯給自己。為此自己還跟他大吵一架,最後死活不肯要這隻猴子了。
然後父親就自己收起了這隻猴子,不時得再拿出來逗她。
想到這裏夏安安笑了。父親還總會在夏安安完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送給她新奇的小物件,讓夏安安覺得自己無時無刻被寵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