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陸楚言在床的另一側,也有些難以入眠。方聞的小動作他並不以為意,但是夏安安的公然“變節”的確讓他頭痛。
在陸楚言第三次把手枕到頭後的時候,夏安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她有些低沉又有些甜美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分外優美,聽得人都會誤認為那是夜鶯的歌唱。
“陸楚言,聽說你還在追查你小時候的綁架案?”
陸楚言緩緩地問:“方聞告訴你的?”
“恩……你是為了那一百億的贖金?金額倒是不小,可是,花錢免災,你不覺得刻意去回憶去挖掘一段並不美好的過去,會讓你更不開心嗎?為了那些錢,值得嗎?你還不如都忘記了,向前看。”
“忘記?我已經忘記了。被綁架的那段記憶,全都從我的腦海裏抹掉了。”
這一點倒是夏安安所不知道的,她用胳膊撐起身子,盯著陸楚言問道:“你失憶了?不記得了?”
陸楚言點點頭。
“那你怎麼追查啊!那還追查個什麼勁啊,你這個人,就是太貪財!”
陸楚言緩緩的閉上眼睛又睜開:“對,錢是我要的,但更重要的是,我必須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的父親。如果放任那個人逍遙法外,一輩子優哉遊哉,我不會原諒自己。”
“啊?你的父親?你的父親不是病逝的嗎?不是嗎?”
陸楚言不再說話,任憑夏安安怎麼追問他都不肯在吐露一個字。最後,實在磨不過,他說:“什麼時候你對那個方聞厭倦了,不喜歡了,我再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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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夏安安穿戴地特別精致特別整齊,挽著陸楚言的胳膊優雅地下樓。她一邊踩著樓梯一邊在心裏哀嚎:這個陸宅簡直就是山羊胡子的訓練基地好嗎?一切得按照山羊胡子指導的那一套來,絲毫馬虎不得,緊張地要命。
吃過早餐之後,為了不引起老夫人和眾親戚的懷疑,夏安安又挽著陸楚言的胳膊跟他上了同一台車。
車裏,夏安安想起昨天晚上“臥談會”的話題,不住地偷瞄陸楚言。她萬萬沒想到原來當初的綁架案受傷的並不隻是陸楚言,連同他的父親也是被暗害的。如果是那樣,殺父之仇,陸楚言如此執著似乎也說得過去。自己這個誘餌,也不算是太卑微。
不過這些也就是陸楚言自己的推測罷了,畢竟警方都沒有查到的事情。可是,夏安安又瞄了一眼陸楚言那俊逸的側顏,總感覺這個人身上帶著威嚴霸氣,能力非凡,他的論斷,應該是錯不了的。
“陸楚言,我還想聽你說說當年的事情……”
陸楚言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聽到的根本不是人話。
“陸楚言,給我講講唄。”
“講講唄。”
“講講吧!”
全程,陸楚言都在看他的公司文件,連個眼神都肯給夏安安。車窗微微打開一截,清晨的陽光有一些灑了進來,陸楚言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白皙的皮膚似乎在發亮,更加顯得他如同雕塑一般,英俊,冰冷,高傲而不可一世。
夏安安撅著嘴,心裏默念:有朝一日劍在手,斬盡天下傲嬌狗。
到了華政大廈的樓底,夏安安剛剛彎腰拱出去,然後就看見方聞站在大廳的門口,衝自己擺手。他的微笑恰到好處,他的著裝輕鬆隨意,正好是夏安安喜歡的那種陽光帥氣的感覺。
陸楚言隨後也下了車,方聞看見了他,卻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手裏拿著兩杯咖啡,還是笑著衝夏安安擺手。
夏安安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陸楚言,打開身上的每一個毛孔感受了一下陸楚言的寒氣,有些為難。
這個時候,她聽見陸楚言冷笑一聲:“跳梁小醜”
跳梁小醜?夏安安有些怒了。這是堂哥該給堂弟做出的評價嗎?陸楚言這個不近人情的家夥,因為人家方聞是私生子就這樣說人家?實在是太沒有禮貌,太沒有風度,太沒有人情味了!
為了表示自己對陸楚言的不讚同,為了安慰方聞可能受傷的心靈,夏安安鼓起勇氣,看都不看陸楚言一眼,朝著方聞就走了過去。
“安安,這個給你的。”方聞的笑容更盛,他將手裏的一杯星巴克塞到夏安安的手裏,騰出一隻手攬了攬她的肩膀。
“謝謝你,方聞。真好喝!”夏安安喝了一口咖啡。
“我們上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