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雀門的開啟,一匹駿馬從門外進入,金晃晃的黃金鎧甲魚貫而入,南國君臣紛紛下跪,奪目的鎧甲照亮了南國皇宮,刺痛了南國人心。

“南城龍源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龍源,一代帝王,屈膝與人前,自降南國為南城,自貶帝王為南城王,一番卑微,南城龍氏及一眾大臣俯首稱臣,山呼萬歲。

“哈哈哈哈,好好好,南城城主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太子生平最欣賞的便是識時務之人,本太子念你年邁,即可收取南城城主印,今日起,你便做個閑散王爺,爵位世襲可好?”北國太子拓跋宏,給人的印象最是瀟灑豪放,逍遙恣意。八歲那年,自己組編孤兒軍,十八歲那年,黃金鎧甲名揚天下,憑一人之力,攻占南國,現年二十六,北國皇帝已經三次下旨讓其繼承大統,然拓跋宏卻因在外征戰,久久未歸。

如今南國已平,想必凱旋之日,便是拓跋宏登基之時。

“謝太子殿下厚愛,龍氏一族感激涕零。”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龍氏一族沒有被趕盡殺絕,已是萬幸,如今剝去手中實權,自是意料之中。

“好,如此甚好!”拓跋宏馬鞭一揚,便向東宮馳去。

龍源看著拓跋宏逝去的背影,看著碧瑤一直低垂的腦袋,十分擔憂。

夜幕降臨,輝煌一時的南國皇宮在今晚最後一次舉辦宴會之後便會夷為平地,作為對太子拓跋宏的歡迎和南國子民真正的臣服,一場宮廷晚宴是不可避免的。

勝者,是放任天性的自然灑脫,再美的歌舞敵不過此刻激動的人心。

敗者,是如履薄冰的小心謹慎,同樣,什麼樣的表演也走不了他們的心。

就在大家各懷心思的飲酒恭維之時,一陣梅香幽幽傳來。

本已有些疲憊的拓跋宏微眯這雙眼,看著由遠及近的白影,手拿琵琶,端坐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雖看不清全部容顏,但身姿已是人間極品。

空靈的曲調悠悠傳來,餘音嫋嫋,不絕如縷,縱是如獵豹般敏銳的拓跋宏也有了一絲的失神,如果此刻有人想要刺殺他,恐怕,可以近身。

“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大膽!居然敢在今日唱此歌曲,其心可誅,來人,杖斃!”

當眾人都沉寂在龍碧瑤空靈而有傷戚的歌聲中時,北國使臣看見太子殿下麵露沉重之色,立刻跳出來要把這個歌姬拉下去。

待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龍碧瑤已經被兩名黃金鎧甲軍架了起來,手中的琵琶摔落在地,麵上的白紗也隨風飛走。

在場之人無一不深吸口氣,眼前梨花帶雨,淚眼朦朧。

“太子殿下,請饒命,小女不分場合,掃了您的雅興,還望見諒!”龍源怎麼舍得讓自己的小女兒遭受如此境遇,國土的淪喪已經無法給子女安逸的生活,而今還要讓女兒為了龍氏一脈委身與南國的仇人。

“你叫什麼名字?”拓跋宏無視於龍源的求情,從座位上起身,直視這個想讓人憐惜的女子。

“龍碧瑤”龍碧瑤輕聲說道,下顎被拓跋宏長滿繭子的手抬起,瞬間揉起一片紅腫。

“龍碧瑤,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個龍碧瑤,賞龍氏黃金萬兩,南國稅收四分之一作為南城王年奉!”

拓跋宏單手將龍碧瑤扛在肩頭,隻留下一片放肆的笑聲,揚長而去,今天上午還無視龍源的北朝來臣立刻換了一個嘴臉,與龍源商談起南國皇宮拆遷的事宜,最終南國皇宮三分之一得已保留,除去明黃的屋簷,保留了先前的原貌。

如此態度的轉變,源於拓跋宏至今未立大妃,這位太子的性情,無人能猜,且太子看似瀟灑坦蕩,實則詭譎難辨,且不好女色,府上除了幾個侍婢外拒絕各方勢力送來的女人,所以太子而今將龍碧瑤收入房中,即使不封為大妃,但為了收複南國民心,揚北國民心,龍碧瑤的地位,也不會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