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了風中傳過來的腳步聲和鐵甲聲,想必這會兒北寧易一定帶了大批人馬前來,言容帶上她走不了的,隻有她拖住北寧易,言容才有可能離開。
“阿芷?”
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可是一隻腳卻不敢上前,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和害怕過。他不怕天下人的威脅,白芷除外。
“所以丞相大人今天是執意要帶走我的屍首嗎?”
簪子深了一寸,沒入她的皮膚之中,豔麗的鮮血滴落在漆黑的夜裏,他趕忙收回了腳緊張道
“不!不要,阿芷,我……我走,你別傷害自己。”
他可以舍下一切去護他的周全,所以又怎麼會舍得看她傷害自己。曾經做了那麼多努力才讓她的心靠近了些,沒想到如今又遠了。
白芷,我現在該怎麼辦。
“走啊!”
言容愣愣地看著她,舍不得移開一步,白芷心一狠,簪子又往裏刺了些,連帶著她的衣領上麵都開始紅了,言容隻好後退了幾步,目光卻未離開白芷半分,若是白芷的功夫不是那樣好,他是有把握奪下她手中色簪子的,而如今隻能再次離開她。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愈發清晰,白芷瞪著言容,目光中做出恨意,心裏卻是緊張不已,言容往後退了些,可是每退一步就要停頓些許。似乎明亮的火把都要照到他們站立的地方,白芷心一狠舉起簪子,準備再刺激言容一下,言容趕緊掠上了樹枝,眼中滿是痛苦和擔憂
透著漆黑的夜色,他們再也看不清彼此的麵容,寒冷的風刮在麵頰上麵,黑色的人影終究遠去。
言容,回去就和華敏成親吧,借助華王族的勢力離開大魏,從此以後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光明正大地做回你原來的身份。
或許,我們再也不會再見了。
溫熱的淚水聚成顆粒從眼角落下,抵在鮮血冒出來地方的簪子緩緩落下,簪子完全那一刹那,北寧易剛剛趕到。
幸好,言容及時走了。
“人呢?”
北寧易一把抓了白芷的手臂問道,他料到言容會沉不住氣,所以連著設了幾日的埋伏,就是看看白芷在他心裏究竟有幾分幾兩。他隻是沒想到言容可以那麼順利地離開飛霞殿,倒是低看了他。
白芷吃痛地捂著自己的脖子一臉委屈,眼睛裏麵差點都要落出眼淚
“幸好皇上你及時來了,剛剛那個采花賊還想對我不利,幸好我抵死不從,你看看我都差點兒自殺了,後來或許知道皇上要來也不采花兒了,幹脆逃命去了。皇上你可要小心些了,畢竟後宮中的女子不是個個都像我白芷這般忠烈的,若是被采花賊的手了,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姑娘。”
她說得聲淚俱下,北寧易卻是聽得一臉怒容,白芷也真是會胡說八道,采花賊?他敢肯定那個人就是言容無疑。
“好,那朕便拿了他替你出氣。”
北寧易鬆開白芷的手便要去追言容,末了回頭看了白芷一眼問道
“他朝哪個方向跑去了?”
白芷一副驚恐萬狀的模樣,諾諾地指了指北寧易左邊的方向,北寧易瞧了兩眼,最後朝右邊的方向追去了,白芷忙在後麵大喊了一聲
“皇上,左邊啊。”
北寧易理也不理她,徑直追了過去,白芷瞧著他的背影勾起了唇角。她知道北寧易是一個生性多疑的人,所以她給他指左他一定會往右,隻可惜啊,言容是朝正前方跑去了。
“皇上,給我玩心機?天底下還沒有幾個人玩的過我呢!嘶~好疼!”
吃痛的捂著脖子一個人往飛霞殿走回去,一陣沒來由的失落湧上心底。
她的下半生,難道都要在這深宮裏麵渡過嗎?可她真的不喜歡宮鬥啊!
北寧易以為自己聰明,設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埋伏等著言容上鉤,他忘了言容也是一個聰明的人,等他趕到的時候言容已經在城門下駕了馬往丞相府趕。隻是終究有些暗衛落到了北寧易手中,可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如今他們已經攤牌了,隻要北寧易抓不住他就那他沒有法子。
城門下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徒留一陣馬蹄聲落在空氣中,北寧易惱怒地一拳砸在城牆上麵,手上立時泛了紅色。
言容也真是好本事,居然在他的宮裏還讓他跑了。
沒關係,他的手裏還有白芷,有她,他就不信言容不上鉤。
“相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明啟一見拍馬歸來的言容趕緊迎上去,他基本上立在這兒等了一晚上,就怕出什麼事情。
言容翻身下馬,麵色一片頹然和灰敗,他看著明啟,眼裏滿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彷徨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