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為抗擊大楚兵馬身受重傷,本王親自出來相迎也是應當的。皇兄在宮裏設了宴席替丞相接風慶功,丞相大人,請。”
言容抬首,目色中染了些遲疑和為難,麵色蒼白,有事一身的風塵,看著讓人不由得為這個抗擊敵軍的大魏丞相心疼了幾分,旁側的百姓議論開來,紛紛誇耀大魏得了一個多好的丞相。
這些話自然是清晰明了地落入言容和北寧樾的耳中。
“實不相瞞,本相是一路趕路而歸的,現在舊疾複發,恐怕不能和王爺一起入宮赴宴,不知王爺可否代本相向皇上請罪。”
言容這樣說眾人仔細朝他看去,果然見他看起來有些病態,華敏更是從重逢的喜悅中清醒,暗罵自己糊塗,言容病的那樣厲害自己怎麼沒有看出來,竟也顧不得規矩什麼的直接開口道
“丞相大人傷重便先回府養著,皇上那兒華敏願意代丞相請罪,最要緊的是丞相大人的身體沒事。”
圍觀的百姓也紛紛投來問候的聲音,他們也是聽說言容大戰之後生死不明的消息的,恐怕是受了極嚴重的傷,為了大魏性命都不顧任是換了誰都會欽佩的。這樣的聲音一旦多起來之後道顯得如何要言容進宮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北寧樾笑了笑,點頭道
“聖女說得對,丞相大人的傷要緊,丞相還是先回府養傷,皇兄若是知道定然不會怪罪的。”
言容點頭,道了一句多謝便示意明啟過來,於是明啟攙著言容走上預先準備好的轎子,帶著言容往相府去,一眾人瞧著言容遠去的車轎。華敏拉了傅寧的手就要走
“阿敏,去哪兒啊?”
傅寧蹙著眉頭問她,有些疑惑。彼時華敏的眼裏染滿了擔憂,蹙著眉頭道
“去丞相府,相爺身子本就不好,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我要去看看不然放心不下。”
他剛剛臉色那麼難看,一定是難受地緊了。
傅寧拉住華敏停了下來,華敏詫異地回過頭看她,卻聽得傅寧道
“如今丞相大人剛剛回府又是身受重傷,現在丞相府上下必定是為了丞相大人忙前忙後,我們若是現在去非幫不上忙隻會給相府添亂,不若等丞相休息休息我再陪你來看他?”
傅寧的話說得極有道理,一下子點醒了華敏,有些不好意思笑了道
“是我魯莽了,聽表姐的,改日再去。”
反正他現在也回來了不是麼,楚國退兵了,他也不會去邊疆打仗,總是有機會看見他的。
傅寧瞧著華敏傻氣的模樣忍不住寵溺似的搖了搖偷,帶著她回了大司馬府。如今言容回來了,一切總算是平息了些。
跟著言容回到丞相府的明啟愈發覺得言容的臉色不對,趕緊找了相府的大夫來看,隻見撩起衣服的後背盡是斑斑的血跡和猙獰的血肉。
“這……相爺,你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
他今天看見言容臉色不好還以為是連日趕路導致的,哪裏想到居然這麼嚴重。言容半靠在椅子上麵,麵色已經蒼白地有些可怕,可是還是那麼沉著鎮定。
“沒有太大的事情,你給我說一下我走的這段時間帝都發生的所有事情。”
後麵的大夫正用水清洗傷口,可是越洗那猙獰的傷口就越清晰,明啟似乎都看見言容額頭上因為疼痛冒出的汗漬,不忍道
“相爺你的傷勢這麼嚴重,帝都的事情等你上完藥再說吧,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言容抬眸看了明啟一眼,滿是威嚴
“不能等,我們現在的時間不多,說!”
把她一個人留在邊疆他總是不放心的,可是又不敢把她帶回危險重重的帝都,生怕出個意外會保不住她。
明啟了解言容的性子,知道自己勸不動他,隻得將這些時日北寧樾和北寧易聯手掐了他們的一些重要暗線,還換了關鍵部位的官員和職位,現如今他的實力已經比離開帝都的時候消弱了一半,比他預先的情況還要糟,而且他確定了一件事,北寧樾是真的要幫北寧易。當初看出北寧樾的野心之時他本想著利用北寧樾和北寧易相鬥,可以坐收漁利,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養虎為患了。
這樣危險的境況,幸好沒有帶她回來。
當年他是用了十幾年的謀劃才得到今天的一切的,差一點就可以成事,最後卻功虧一簣,而如今他已經失去了北寧易的信任,要重新謀劃更是難得多。而且她還等著他,他以前是什麼都不怕的,可是如今怕她等得久了就把他給忘了,白芷那個丫頭,誰知道會怎麼樣呢。對於她,他機關算盡小心翼翼,一點兒僥幸都不敢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