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語,你說的,是真的?”
慕容若語亦抬頭與他的目光對視,麵上染了些羞澀點了點頭,上官卿突地大聲笑了起來不由分說講慕容若語抱了起來,歡喜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之中。
大雪一刻未歇,守在外麵的宮女卻是歡喜不已的,公主和郡王殿下成親這麼久了總算是同房了,想必以後郡王和公主會越來越恩愛吧。
紫金暗衛歸來的那一夜,北寧易隻身一人立在諾大的宣政殿中,似乎都可以聽見他自己的心跳,隱隱有些懼怕。
無論如今的他多麼懷疑言容他都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多疑而已,言容其實從來沒有做過那些事,從來沒有騙過他。他現在還可以清晰地會想起當年初登帝位的他在高高在上的皇位上麵卻受盡臣子的打壓,隻有他,隻有言容一個人站出來為他出謀劃策力挽狂瀾。第一次打敗顧頤時的喜悅感覺都是那麼清晰,他怎麼敢相信給他一切的人已然背棄於他。
言容,你從一開始想要的就隻有權勢嗎?
“皇上!”
為首的四個紫金暗衛出現在宣政殿內,宣政殿外的狂風落在門窗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北寧易閉著眼睛,背在身後的手慢慢緊握成拳,好半晌都沒開口說話。沒有人明白他沉默的這些光景裏麵內心經過了多大的掙紮和痛苦,就像一個人做好斬去自己手臂的決心,不止是流血和痛苦,還有一輩子無法愈合風傷疤。
“說吧。”
在紫金暗衛都以為眼前的帝王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北寧易開口了,聲音比之朝堂上麵的帝王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歲,那麼脆弱和痛苦。
紫金暗衛本是最冷血的暗衛,此時此刻看見這樣的帝王也不由得心驚了一下。
“稟皇上,丞相大人早從十年之前就在軍中,州縣,帝都的六部安插自己的勢力和眼線,時至今日丞相大人的勢力已經遍布整個大魏,這是丞相大人手底下的勢力分布。”
暗衛將手中的暗信遞了上去,北寧易在身後的手抖了一下,從背後把手移到暗信前麵的時間仿佛過了十多年那麼漫長。
原來,早從十多年以前他就在開始騙他,他從沒把他當成兄弟,他隻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燭火輝映下麵,接過暗信的帝王,目光緊緊鎖在信紙上麵,猩紅的眼眶裏麵盡是滔天的憤恨。
真的,北寧樾遞給他的暗信是真的,而且言容的勢力不止於此,紫金暗衛遞上來的暗信上麵的勢力比北寧樾給他的還要多了許多。
若是他真是那麼忠心耿耿怎會背著自己培養這麼多勢力,幾乎都要超過他手中的權利了,他給他的已經夠多了不是嗎,為什麼他還那麼貪心,不知厭足!
北寧易拿著暗信站了許久,久到燭台上的蠟都滴了厚厚一層。
最信的人都信不過了,他還有誰可以相信,難道天下的帝王隻有孤家寡人這一種嗎,難道他什麼情誼都不能剩下嗎。
北傾顏嫁去了楚國,言容背叛了他,他對他們不好嗎,為什麼還要背叛他,為什麼?
“為什麼!”
狠狠地將手中的暗信摔到地上,怒極的帝王失控般吼道,四個暗衛一下子跪下也不敢多言。
““滾,你們都給朕滾!””
北寧易瘋了一般踹了暗衛吼道,眼眶通紅地就像入了魔一般,四個暗衛嚇得趕緊退下,他們跟了皇上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皇上發這樣大的脾氣,完完全全失去了控製。
宣政殿內的東西被怒極的帝王全部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乒乒乓乓的,可就是沒有一個宮人趕緊來阻止半分,比起屋內震怒的帝王,他們寧肯選擇屋外凍入骨髓的風雪,起碼可以保住性命不是麼?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們都要背叛我,朕對你們那樣好,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們,而你們偏偏要選擇背叛我!”
寬大的衣袖甩過桌子上的東西,頃刻之間所有的東西全部盡數落下,黑色的墨汁倒了一地,如山的折子散落一地,滿屋子上好的玉石碎片與瓷器,燭火搖曳不止,似乎也是怕極了此刻動怒的帝王。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北寧易幾乎把宣政殿內的東西摔了個幹幹淨淨,無力地頹坐在地麵之上,猩紅的眼眶裏麵竟有晶瑩的液體滑落,那副模樣看起來頗為可憐。
北寧易,不過也是一個可憐至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