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天天上山去給我采藥辛苦你了,村子裏麵的各位姑娘也知道你辛苦了,特意給你帶了補品來。”
白芷愣愣地看著一臉寵溺地伸手替她拭著根本沒有汗漬的額頭的男子,北寧樾的戲也太好了,眼裏的那朵罌粟花兒開的絢爛至極,要不是她見識過言容的演技一定現在就沉淪了。
“沒事兒,夫~君你好了就好了。”
她故意將夫君兩個字的音拉長了些,回頭去看那些女子,果然都狠狠地盯著她。跺腳踩著地上的草像是踩著她的臉似的,一個個麵含不忿地離開了。
白芷的手段她們是見識過的,當初她們本想連成一氣將白芷壓下去,沒想到白芷一回來直接將北寧樾領進了屋裏,再也沒有出來過,吃飯的時候故意打開窗子讓她們看見北寧樾給她喂飯的恩愛場麵,從那以後隻要白芷回來了,那些女人也就識趣地離開了。
瞧著那些女子走遠了,白日裏陳大叔夫婦也不在家,都出去幹活了。白芷抽開北寧樾握著她手的手笑道
“她們都走了,寧王殿下的戲演完了。”
走到剛剛那些女子做的桌子旁邊,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剛剛那出戲,她入得快,出的也快。快得他手心裏的餘熱都還未消散,他以為她是有情的,在那樣絕望的情況下都沒有選擇扔下他,卻原來是無情的,多麼真切的戲份丟不會留下半分真心。
“明天別去采藥了,那些藥夠用一陣了。”
他可不想整日都麵對那些女子,一個個的比當日祁山上的老虎還嚇人。
白芷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走過來的北寧樾
“嗯,看你的樣子應該再過兩天就可以啟程了,也不需要什麼草藥了,等你回了寧王府,有的是好藥。”
她也不用再天天去采藥了。
北寧樾停住了,在白芷說完這句話後,眉頭蹙起,似乎有些痛苦的模樣,下一刻身子一晃竟然倒了下去
“北寧樾你怎麼了。”
白芷趕緊扔了手中的杯子跑過去攙他,北寧樾一臉痛苦,似乎難受的緊
“好像是骨頭疼的厲害,一下子沒撐住,應該是這幾天走動多了的緣故。”
微垂的眉眼裏痛苦萬分,獨獨在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他的確是傷勢嚴重,不過習過武的人無論骨骼還是體質都會較常人健壯。他懂得如何運用體內氣息和運動調息,加之白芷采回來的藥外敷內用,好的確實差不多。可是白芷說到要回閔安的時候他竟然一下子就想出了這個點子,幾乎是下意識的。
山陽村平靜安寧,沒有權謀爭鬥在這兒他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算謀。這幾日的光景,陳大叔兩夫妻天天煮了補湯與他們,白芷采完藥回來也會幫著他們一起做飯收拾。素不相識的人一起開玩笑吃飯,偶爾取笑他們夫妻感情好,這是白芷就會低頭錯過他的眼神,眼睛裏麵藏了幾分害羞。夜裏沒有王府侍衛的腳步聲和身邊並不喜歡的女子的呼吸聲,隻有窗外的蟲鳴風聲,和白芷的呼吸,讓他覺得很安心,好似他真的隻是一介平民北七一樣。
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多消失一天帝都內出事的可能性就會越大,但是他想等等,再等等再回去麵對那些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再去過天天帶著麵具活在陰暗裏的日子,如今的他,想多做幾天北七,哪怕是多一天都是好的。
白芷卻是信了北寧樾的話,小心翼翼將他攙起來
“你傷了筋骨,是我大意了 那些草藥隻能治皮毛,沒辦法治內裏,要不然我先回帝都找人來醫治你?”
“不行!”
白芷剛說完,北寧樾還沒坐下就一下子否決了。
“為什麼?”
白芷疑惑地看著他
“萬一那些殺手找來了,我又不能打,一個人在這兒怎麼辦。”
她若是回了帝都,那他留在這兒還有什麼意思。
白芷坐在北寧樾旁邊想了想也是,他們是為了躲殺手才不直接回帝都而到這兒的,而殺手的目標就是北寧樾。她既然那樣辛苦地救下了他,也不能讓他這樣輕易死了。
“可你的傷怎麼辦?”
她不是大夫,不知道北寧樾傷的多嚴重,要是治不好豈不是一樣害了他。
她不知道,北寧樾心裏卻是清楚自己的傷勢,掩去了剛剛做戲時些許的緊張淡淡道
“現在已經比一開始好多了,隻是傷了筋骨難免比一般傷勢好的慢些,多將養些時日就是了。”
他說的成竹在胸模樣,白芷思慮了片刻終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