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來也沒提前知會一聲啊,慕容若語走到慕容修身側,眼光定定地看著畫上的那個女子。遠遠瞧著看不出來,走近了一看竟與自己有幾分相像。
四哥哥畫的,這是她?
慕容修見慕容若語認出了畫中人也不再藏著,擱了筆看著畫笑道
“本是想等著在你大婚那天贈予你的,雖不是貴重的東西,到底也是我能拿的出手的,現在看來卻是驚喜也沒了。”
再也不受控製的淚水自眼眶滑落,砸在薄薄的宣紙之上暈了開來。
他畫的真是她,她喜歡的人居然親手為她作畫。她是何等高興,從前隻聽喜極而泣,還以為人家胡說八道,高興極了怎麼會哭呢,原來是真的,原來真的會哭,忍都忍不住。
“不是的,這是和樂此生收過的最最好的禮物,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比任何東西都要喜歡,四哥哥,謝謝你。”
沒有人知道那一副普普通通的畫意味著什麼,隻有她明白,那意味著她十三年的青蔥年華,意味著日日夜夜的思念牽掛,意味著她下半生的異國他鄉都是值得的。
她的愛,無法說出口,卻依然好好地將其珍藏。
他側首看著感動地哭了的女子,伸手用溫熱的手指拂掉她臉上的淚花兒 低頭認真地替她擦拭幹笑道
“真是個傻姑娘,不過就一副畫而已,就算我畫的醜了些也不用哭吧。”
“撲哧!”
慕容若語背慕容修的話逗得一下子笑了出來,抬首正瞧見慕容修溫溺的眼眸,她哪裏是嫌棄畫醜,喜歡還來不及呢。偏偏慕容修一句話,就將她逗得破涕為笑。
“一點也不醜,是最好看的畫兒了,我見過的所有畫中,數這幅最好看。”
也是這幅,最讓她心動。
慕容修見她不哭了也便放心了些,瞧了瞧畫上的墨吇在心裏想著扔了這一幅,替她畫一幅好的,畢竟是她的大婚賀禮。慕容若語卻似看透了他所想一般,拿著畫霸道地將
“可不許將這幅畫兒換了,我瞧著是再喜歡不過了。”
哪怕是有些墨漬,依然是最好的禮物。
慕容修瞧著她笑著的眼眸笑道
“好。”
輕柔的一句話,眼中卻是含了無限的溫柔。
十幾年的孤苦光景,還是頭一次有一個人待他如此好,為他煮茶,替他做湯,哪怕是他有一點點的情緒變化她也可以立刻察覺。總是對他笑著,那樣好看的笑,融化了他所有的孤寂。所以他也得對她好一點才行,才可以對得起她的那份好。
若是她不是大楚的和親公主就好了,可是她的確就是,是他也無法更改的事實。
若語,謝謝,謝謝你帶給我的一切,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月光下,素服男子看著沐浴在月光中的女子笑得開心而苦澀。
金燦燦的聖旨駕臨上官府的時候,上官卿定定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起身。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成了與和親公主成親的人,大魏朝的王侯那麼多,為什麼最後成了他。
“公公,是不是皇上的聖旨有誤?”
半晌,上官卿才從上官宏焦急的眼神中回過神來,蹙眉看著宣旨的太監詫異道。上官宏的臉色變青了,上官卿怎麼敢質疑聖上的旨意,這可是大不敬的罪。然而那宣旨的太監並未氣惱,反而一臉的堆笑道
“上官大人玩笑了,皇上的旨意怎會有差錯,恭喜上官大人了,不僅娶了和親的和樂公主,又封了嘉明郡王,真是雙喜臨門,奴才恭喜嘉明郡王,恭喜尚書大人了。”
封了郡王便是入了王族,這可是天大的尊榮。大魏朝有定製,賜封的郡王可以三代襲爵,上官卿這可是給上官家掙了莫大的榮耀,便是上官宏也隻是做到了二品大員而已。
可是上官卿現下哪有心情思索那麼多,滿腦子想的都是讓他娶慕容若語的旨意。不可以,他怎麼可以娶慕容若語,若是娶了她,他和白芷真的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
皇命在前,上官宏威嚴的目光又直直看著他,連宣旨的太監也著急了。這麼好的聖旨,上官公子是高興傻了嗎,怎麼不接旨呢。
一個頭重重叩在地上,上官卿閉了眼睛下定決心道
“請恕臣難以領命。”
哪怕是皇上責罰,削了他的官職他也不能娶慕容若語,他喜歡的是白芷,隻有白芷一個人而已。
上官宏氣得差點暈過去,宣旨的太監嚇的手都抖了看著上官卿詫異道
“難以領命?你可知道違抗皇命是怎麼樣的罪行,那可是誅九族的,上官大人,你想讓上官一族都為你陪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