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蕪院的燈火早已經熄滅,言容立在窗前看著湘蕪院的方向。
好像,一切的一切打從白芷出現以後就不一樣了呢。
月色這樣好的業夜晚,怎麼會是適合睡覺呢。
長長的白色袍子襯得北寧樾的身姿越發修長,未束的頭發散落在肩頭,月輝打在上麵映襯著明亮的光芒。
“王爺,顧國公從丞相大人府中出來了。”
暗衛立在北寧樾身後拱手道,北寧樾唇角微揚,眼底卻無一絲詫異之意,仿佛這樣的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按照言容的聰慧,打壓富商一事不可能隻是擊垮顧國公這麼簡單,十二年的朝堂打拚,言容是最狡猾不過的狐狸。現如今不僅少了顧頤一個對手,還收為了己用。
不過,這些是他早就料想到的,打從言容在朝堂上的步步緊逼就看出來了。
“本王知道了,你去傳信給大司馬,讓他想辦法讓富商的情緒惡化。”
言容啊言容,你真正的對手現在才開始出手呢,但願你不會讓本王失望。
朝堂這盤棋,究竟誰可以是最後的贏家。
蟄居隱忍了這麼多年,當一隻老虎的爪牙已經鋒利到不可以控製的時候,他要看看天下是否可以有人攔住他去拿屬於他的東西。
帝都的天一天天變得炎熱起來,今年的夏日似乎格外熱,聽聞顧國公在被皇帝責罰的差不多十日後就病重了。先前還未查清富商的資產,但是無論是閔安還是各州郡的富商已經開始鬧了起來。
顧頤如今床榻都下不了,顧氏一族的勢力也被打壓得十去三四,顧府無人主持大局,顧國公將所有的權力交給了年僅十八歲的孫女顧頤。
言容收到訊息的時候並不意外,他隻是意外顧頤真的病了,那麼頑強的一個人真的再也沒有能力掀起風浪了,難怪他那麼沉不住氣來找他依附於他。
顧頤的算盤還真打得精,他自己護不了顧府,就讓他這個丞相幫他護著。
當短短幾日發生這樣多的事情以後,稱病的丞相也不得不回到了朝堂。白芷一聽說言容走了,離開打開門在院子裏溜達起來。
憋了她好幾日,總算是盼到言容走了。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感覺天上的日頭都不那麼討厭了呢。
“姑娘,你的傷剛好 慢著點兒走。”
“外麵日頭大,姑娘的傷未好全,姑娘還是回房養著吧。”
“對啊,姑娘要是再有個什麼意外,奴婢們怎麼向丞相大人交待啊。”
然而,三個小丫頭還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話多的跟話癆似的。
白芷黑了一張臉,手纂成拳,了解她的百丈山土匪都知道她這是快要忍到極限了。
“停,來來來 你們三個過來。”
白芷站了在一棵海棠花樹下對三個丫頭招手,三個丫頭一臉茫然地走了過去。
“我有些渴了餓了熱了,青月你去給我端些茶,青雲你去給我在廚房找些點心,青離呢你就去給我找些冰塊之類的。記住一定要快啊,否則我一個人在這兒指不定出什麼事兒呢。”
雙手搭在小丫頭的肩上,三個小丫頭麵麵相覷想了想,青離眨著眼睛望著白芷一臉真誠道
“姑娘,要不然我和青月去吧,青離留下來照顧你。”
說的也是,三個都走了,怎麼也是不放心的,白芷頗為認真地想了想道
“還是你們三個都去吧,這三樣東西我缺一不可,快些回來就是了,我不會有事的。這麼著,我在地麵上畫一個圈兒,在你們回來之前我寸步不離這個圈兒可好?”
邊說著還邊蹲下去撿了一根樹枝畫了起來,三個小丫頭被逗樂了,福了一身匆匆走了。
白芷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看不見三個丫頭身影的時候縱身一躍便跳到了枝丫上。
“這大樹上也算是在圈裏,算不得不做數吧。”
得意地拍了拍手掌,涼爽的風透過枝丫吹過來,白芷舒服地閉上眼睛。
耳畔傳來樹葉破碎的聲音,是那種被利刃刺破的聲音,白芷睜開眼睛的刹那明晃晃的利刃正好插在她旁邊的枝丫上,發出深沉的聲音,嚇得她身子一抖差點掉下去,待到循著利刃飛來的方向去看時哪裏還有半分影子。
狐疑地盯著深深紮在木頭裏的利刃,隻見紮了一個信封在上麵。
好江湖式的傳信手法,可是她好像不認識江湖上的人吧。
雖然心裏揣著疑惑,白芷到底是拔下了那利刃,一點點展開信封,眼神落在上麵的字跡時一點點變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