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說到後來的時候華敏逐漸抬起眼眸,眼睛裏麵逐漸有了明亮的光彩。
是啊,言容是她此生最喜歡的人,她幾乎將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係在他身上。她會放棄,那也是在她盡力之後,如今絕對不可以因為其他的人和事而放棄她最喜歡的人。
“我知道了,表姐,謝謝你,我知道了。”
明亮的陽光落在盛開正豔的繁花之上,人麵更嬌。
打壓富豪的皇令已經自帝都散至大魏的州郡之中,顧頤最近忙的不可開交,言容手底下的也在盡力核實。北寧易等著收上來用來出使各國的財物,雲複立於朝堂安守本分。
言容伸手揉了揉疲累的眼眸,已至亥時可是還有厚厚一摞文書未完,都是些近日來顧頤報上來各州郡富商的錢財情況。
那個老狐狸,至少隱報了三分之二的財力,這樣即使後來收上來了,也大大折損了不少。如此一來,不得罪士族,在皇上麵前又顯得盡心盡力。如若言容執意要徹查下去,後來得罪士族富商的便是他了,沒了士族擁護,隻怕他這個大魏丞相也要失勢不少。
可是白芷說得沒錯,不趁著現在除了世家與富商的勾結,隻怕將來他們做大,皇權都無法控製。但為何,最後這個燙手的山芋落在了他手裏。
白芷啊白芷,真是出得好點子。
回頭望了望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白芷,沒來由的,看見安安靜靜閉著眼睛的女子他居然勾了些唇角。站起身子朝床邊走過去,沿著床沿坐下探了探她的脈息。
還活著,沒死。
沒想到他堂堂大魏丞相居然會因為怕一個女子死了而守著她房裏看著,言容自嘲地笑了笑,燭火輝映著他的麵容,一襲寬大堇色衣袍,發絲未束散落了下來。
“啊,鬼啊。”
驚恐的吼聲中帶著虛弱減了不少力度,以至於守在房外的丫頭並沒有聽見。
白芷才睜開眼睛的瞬間看見就是言容一頭披散在肩頭的青絲,加上大晚上的,害得她人都沒看清就吼了出來。待到看清之時,言容的臉色已經冰冷了許多。
“是丞相大人啊,哈哈,我剛剛在你身後看見了一個鬼影,您可得當心點。”
這胡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你都已經半條命踏進閻羅殿了看見鬼也是尋常的事。”
言容輕哼了一聲神色不佳道,白芷的傷口本就嚴重如今中了毒雖然清了一些到底也是嚴重的。看著她吃力地爬著起來靠著,言容到底是過去攙了她一把。
“不是有丞相大人您在嗎,你說過會護我周全的,別說半條命踏進閻羅殿,就是連脖子都進去了丞相大人也能把我救出來是不是?”
半仰著頭望著言容,因為傷口的痛蹙了蹙眉頭,偏偏眼睛裏帶著狡黠的笑意,言容本是氣的,現在看她的樣子又覺得好笑。
“我是要你性命的,怎麼會救你。”
自上而下打量著她,一副嬉笑的模樣,臉上全無血色。
“丞相大人一言九鼎說過會救我命就一定會,是小女子小肚雞腸,誤會了大人,別見怪啊。”
白芷不是沒有懷疑過言容要取她性命的,可是下毒之事來的太過於蹊蹺,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設計讓她懷疑言容一樣。偏偏太過湊巧的事情她是不信的,她不傻,否則也不可以坐上百丈山山大王的位置,蕩平了十六個山寨。
一開始那一刀的確是要她性命的,如果她的心髒長得和常人一樣早就死了。這一次的毒卻不同,她本就傷重,若是摻了劇毒必死無疑,可是居然讓她活下來就說明沒有下死手。丞相府密不透風,那人這樣做十有八九是想挑撥離間。言容手中捏著她的把柄,沒必要再這樣惺惺作態博取信任讓她聽話,所以這一次真的不是言容。
言容本還打算如何做才能讓這個女人想明白於他無關,沒想到一覺醒來就什麼都看透了。
不知是高興白芷的聰明還是其他,言容勾了勾唇角,坐在桌旁替白芷倒了一杯茶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