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念看著父親騎著自己出生前就有的破舊山地車消失在街道上，然後背起背包關上鐵門，朝學校走去。
沒有飛鳥翱翔在空中，也沒有夏季裏愛歌唱的蟬。
偶爾能看見一兩隻燕尾蝶在花蒲裏無拘束地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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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念走在教學樓的走廊裏，腳步逐漸放慢。顧聽萱站在教室門前，轉頭時正好看見占念。
“早。”占念停在她的身旁。
顧聽萱的眼角泛起淚光，她點了點頭。“最近總是沒機會和你單獨說說話。你最近怎麼都沒去我媽那？心情好很多了嗎？”
“昨天下午的事……”占念低下了頭。
“放心吧，我不是那麼八掛的人。我不會傳出去的。”顧聽萱皺著眉。
“不是的。我……”占念猶豫了一下，“其實昨天下午……”
——“小萱！後天你生日，你想要什麼禮物？”舒年笑盈盈地插在占念和顧聽萱的中間。
“年……我……”顧聽萱剛想拉開舒年，韓小真卻走過來把一份用粉色紙張包裹好的禮物遞在占念的麵前，害羞地說：“占念，這是送給你的。當作謝禮。”
占念有點不知所措，勉強地笑了笑：“不用了。”最後還是屈服在韓小真那雙苦苦哀求的眼睛下，接過了禮物。
顧聽萱瞪了瞪占念，“哼”了聲，拉著舒年的手走進教室。“年，我生日那天和你一起去唱k。”舒年一直點頭：“好耶！我一定會選最好的房間的。”
占念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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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大家都自覺地在各自的座位上看書，寫作業。顧聽萱一直朝占念那個角落看去，心裏總覺得很不舒服。在差不多下課的時候，班主任走進教室，清了下嗓門後說：“占念，有你的電話。”
占念輕聲地走了出去。舒年瞄了一眼顧聽萱，看見她像別人一樣猜測著打電話給占念的人會是誰時，再看看班主任，又繼續低下頭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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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念拿起了電話。
“喂。”
“你是占念嗎？”
“是。你是誰？”
“我是你的鄰居陳叔叔。”
“有什麼事嗎？”占念用力地捏著電話線。
“你爸爸他在家喝酒，因為一下子喝太多而酒精中毒了……”電話裏傳來顫抖的聲音。“現在在醫院裏。”
“哪家醫院？”
“新人醫院。你快來吧。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恩……”
“你得做好心理準備。”電話掛上了。
占念的動作卻依然停留在聽電話的樣子。許久，他才把電話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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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念忽然覺得腦海裏不斷湧出讓他窒息的畫麵，母親含淚離去，扔下年僅11歲的自己，外婆也在自己16歲時離開人世了。不久前還看見母親寄給自己的照片，她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抱著一個小女孩，在照片裏溫暖的陽光下洋溢出幸福的笑，她告訴自己，她活得很開心，而且為那個男人生下了一個女兒。自己就是這樣，像是一隻被拋棄了的流浪貓，找不到歸屬般，被拋來拋去，最後還是和父親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