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俞,對不起。”
陶家恒定定的看著白千俞撇過了頭,低聲道出了這樣一句話。
白千俞依舊沒有回頭,可眸中的思緒似乎已經飄向了很遠很遠。
“大學兩年,畢業後談戀愛兩年,再到後來的三年,我們在一起已經七年了。最近的三年裏,你變得越來越冷靜,把自己藏得越來越深,原本你的是那麼耀眼,現在的你對於一切事物都毫無興趣,我看著你的人生失去了喜怒哀樂,失去了生機,每天活得像行屍走肉一般。”陶家恒順著白千俞的目光,也看向了窗外,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嘴裏漸漸的道出這一番話。
是想說這些你都看在眼裏了嗎?白千俞聽了在心裏不由得反問了一句。她自己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變得安靜、冷漠、對周遭一切都淡漠疏離,她承認,她是自己藏了起來。過得行屍走肉嗎?也許是吧。
“你把自己藏好了,卻總把我拒之門外,我也想關心你,也像嗬護你,但是你不給我這樣的機會。”見白千俞沒有回應,似乎是在思考著自己說的話,陶家恒補上了一句,語氣裏盡是無奈。
是這樣嗎?是的!沒人比她更明白她渴望他,也刻意疏遠他!白千俞心裏的思緒忽而變得複雜起來,無數種感受一下子湧上心頭,某些回憶也逐漸像沉寂於海底的殘骸一般,紛紛浮上了腦海,這些回憶裏,有兩個人一起的甜蜜、有互相傷害的痛苦、有互相廝磨的煎熬、有不知未來的茫然,實在太多太多,也太沉重了。
穆然,一股熱流隨著這些回憶碰撞湧上了心頭,直擊了鼻腔,哽咽住了喉嚨,好不爭氣不爭氣的,臉頰兩邊已經掛著兩道淚痕,晶瑩透亮的淚珠懸在了臉頰邊上。
也隻是幾秒鍾,這第一道淚水仿佛是一道衝破堤壩的缺口,更多的淚水蜂擁而至,大滴小滴掉落不停,每一滴都是那麼沉重。
所有的自我防衛此刻已然被瓦解,釋放出來的是壓抑在心頭已久的情緒。她不想說話,也說不出話,她隻想哭,她隻想好的哭一場,隻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這麼久以來,她過得真的好苦好苦!
白千俞把腳縮到了床上,蜷縮起身子,把頭埋在自己雙腿和雙臂間,哭聲漸漸的由小聲的啜泣變成了豪聲大哭,像是要扯破嗓子一般的好好痛哭一場!
陶家恒見狀,上前一步輕輕的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裏,溫柔的開聲安慰道:“我知道,我都懂,我都懂……”
他的頭抵在了她頭頂的秀發上,聞著那股熟悉的氣息,他不由得有些貪婪。是呀,她也很久很久,沒有在自己麵前哭過了。
“你不懂,你怎麼會懂,沒人會懂!沒人會懂!”白千俞窩頭窩在雙臂間,聽了陶家恒的安慰,感受到他的溫暖,卻是發出一陣低沉的、沙啞的咆哮,她道:“你不懂,當你告訴我,你要娶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的心碎成一片的聲音,你也不知道,當知道那個女人懷上你孩子的時候,我繼續著自己那可笑的堅持跟你在一起,我是有多看不起這樣的自己!你更加不知道,第一次決定要和你分開,成全你和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幾乎痛苦得要死掉!跟你分開那段時間,每天都是沒日沒夜天昏地暗的,我很不習慣,我不習慣沒有你,我太依賴你了,我太愛你,你仿佛就是我的全世界,仿佛就是我的全部。沒了你,我怎麼活?我愛你愛到可以不要我自己了,你又怎麼知道!你什麼也不知道!好不好,好不好!”白千俞邊哭變咆哮著。